自從大清洗大滅絕活動正式開始席卷全球以後,幾乎所有種植中的的農作物都被徹底摧毀,幾乎所有養殖場都被迫關門。而在進化動物植物爆發的高潮戰爭期間,大部分的農田果園都成了廢棄的荒地,小部分甚至徹底成為了進化動物植物的樂園。
為了避免進化動物植物的襲擊,有些農田,甚至被直接覆蓋上了水泥,在沒有更進一步的處理前,不可能再恢復原本的可種植狀態。
在耕地面積大大減少、儲備糧食不足、農業和畜牧業幾乎處於半廢狀態的時候,想要解決這次糧食危機,第一要靠軍隊快速推進戰場,清理出適合耕種的安全地帶,第二則要迅速找到適合種植的農作物、和適合畜牧的動物。
“現在這個階段啊,大家都在到處找,光靠實驗室裡的能力,已經無法解決即將到來的糧食饑荒問題了。”
“要去哪裡找啊?”崔明光中校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去戰場、去進化動物植物的巢穴、去最危險也是生物最豐富的地方,”中年研究員平靜地回答,“只有在那些還沒有被清洗過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合適的生物。”
“所以,我們部隊的責任,就是保護你們尋找進化動物植物嗎?”崔明光中校皺起了眉。
“沒錯,”中年研究員回答,“就是這樣,我們特地向上級申請調用一些軍事力量,專門來保護我們進入戰爭前線,甚至是比戰爭前線還要深入的進化動物植物巢穴。”
“這事情很危險啊,”崔明光有些懷疑地打量著研究員,他猶疑地說,“我們軍人倒是沒有什麽,只是你們研究員——這,我有點擔心,你們研究員會不會撐不住?”
“哎,但是,撐不住也得撐啊,”中年研究員也很苦逼,“現在的重點,就是尋找。如果能像當初袁隆平老院士找到那個水稻的雄性不育株一樣,我們也能找到關鍵性植物植株的話,一切問題都能夠獲得解決。”
“是我們軍人小隊直接出發,還是要帶上研究員,?”崔明光想到了什麽,問道,“是不是可以我們軍人自己出發,這樣也更安全、更方便一些?我們可以用攝像設備聯絡,你看可以嗎?”
中年研究員搖搖頭:“我們考慮過這個方案。不過,在進化動物植物盤踞的地帶,很多地面基站都被破壞了,信號很差,視頻不見得能傳輸得過來;而且,更重要的是——”
他看著崔明光中校,無奈地苦笑了起來:“很多植物的細節,都是要研究員用手去摸、用眼睛去近距離查看,才能觀察到細節的。類似於植物的花苞、根系、抽芽,光靠視頻沒用啊!”
“事實上,我們已經對外發布了懸賞。凡是能夠找到未進化狀態的不同動物植物、性情溫和適合種植的進化動物植物的,都能夠獲得巨額的獎金,”中年研究員攤了攤手,“我們想發動群眾的力量——結果,哈哈,什麽作用都沒有。”
“這樣嗎?”崔明光中校有點遺憾。
“所以咯,關鍵還是要我們自己出馬,”中年研究員用帶一丁點憂慮的口吻說,“我的導師,之前已經單槍匹馬地跑出去了——哎,他的眼睛更靈,他更能發現,那些看似普通的植物背後適合生長的邏輯。至於我們這些研究員,勉勉強強還能幫上一丁點忙吧?”
“也是受到我們導師的影響,所以,這次我們特別向上級發出請求,請你們部隊來進行幫助,”中年研究員說,“其實就是希望能借助你們部隊保護的力量,來幫助我們研究員,能夠深入到那些還未被處理的進化動物植物巢穴深處,去尋找合適的植物。人多力量大,也許,這麽多研究員扔出去,總能找到一丁點什麽的吧。”
“這,這很難吧,”崔明光中校情不自禁地回復道,“這完全是小概率事件吧?”
“是小概率事件,”中年研究員苦笑起來,“不過,就像我的導師說的一樣,如果不去指望能夠找到所謂的‘奇跡’,我們根本不可能在全球糧食消耗完之前,弄出一個備用的食材。”
“‘奇跡’麽,”崔明光品味著這個詞,跟著苦笑起來,“好吧,也許這個時候,我們也只能靠所謂的‘奇跡’了。”
海對岸,高盧國。
“你看到報道了嗎?最近關於這一場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初步損失,估計已經統計出來了。”特倫斯.阿諾德拿著手上的報紙,憂慮地說,“至少有1億人已經確認喪命,超過6億人失聯,初步估計經濟損失達到了40多兆美元——天呐,損失何其慘重啊!”
他的妻子平靜的回望於他:“哈,可以想象。其實,就從我們家的情況。就可以勉強看出這世界上的經濟損失了吧。”
作為歐洲曾經的富裕人士,他們整個家族都以葡萄養殖、紅酒販賣為主要行業。那是從19世紀開始,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手藝。
而他們的葡萄酒酒莊,從不過濾,味道豐富而潤口,也確實是世界上最知名的葡萄酒酒莊之一。
然而,進化動物植物的出現毀了所有的一切。
其實在進化時代的初期,情況已經略顯端倪。在當時,一株進化的葡萄藤植株,整個地毀掉了他們家族的一個葡萄小園林。
當時的特倫斯.阿諾德哀歎著自己的壞運氣,不斷和人抱怨說:“我們怎麽那麽倒霉,為什麽天下的倒霉事就我們遇到了?”
但後來,他的抱怨聲就不再響起了。
因為壞消息實在太多,連抱怨,都找不到頭緒,無從說起;也因為周圍的人幾乎都或多或少地遇到了進化動物植物異變覺醒事件,這已經不能稱為“抱怨”,畢竟抱怨是不幸者對於幸運者的吐槽,而現在,最多只能叫做兩個不幸者之間的“相互吐苦水”了。
但就算如此,當大清洗、大滅絕活動來到了他的家門口,當他們蠻不講理地闖進了特倫斯.阿諾德的莊園,他們毫不留情地燒毀了他的葡萄藤的時候,看著火焰席卷而起,把所有的一切都燒成了灰,特倫斯.阿諾德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他們說,這是為他好,已經有很多農場主死在自己養的植物下了,他是幸運的,他還沒遇到這些變異。
然而,在那場大火之後,特倫斯.阿諾德原本願意為之奉獻一生的事業徹底成了空,他找不到事情乾,也不知道未來自己要做什麽。
還是,釀酒嗎?
但是,連原料都不存在的時候,拿什麽來釀酒啊?難道要他拿頭來做嗎?
且不說他們家族的未來,就光說他們家族在這把大火中的直接經濟損失,就高達百萬美元。
“別那麽擔心,我們已經緊急委托了薩爾托斯植物研究所,拜托他們來研究新型的可以替代葡萄的進化植物了,”他的妻子勸慰道,“這個研究所是‘全球進化時代工程’的一部分,還挺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