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軍車、救護車、警車、巡邏車,還有一些豪車,還能在路面之上肆意地行駛。
以前魔都上班高峰期的地鐵,本來就已經很擁擠了,這段時間更是徹底擠到爆,有時候癱成夾心餅乾也擠不進去。有些人真的不願意去擠地鐵、擠公交,還會選擇和別人一起拚著開車,盡可能地節約著汽油。
在最緊張的時候,放眼望去,街上幾乎沒有行人,大部分的店鋪都關了門,想要買什麽緊急物品,根本買不到,還得走關系才行。
城市裡本來就已經限時供應電和水,這段時間還會動不動地停電停水。別說開空調了,哪怕洗熱水澡都是件困難事兒。
大家都顯得比平日更加匆忙。工作掙錢、進行訓練、參與自衛隊,幾乎是連著從早上轉到晚上。
每天都不斷有各種謠言爆發,搶購的浪潮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無論什麽時候都能看到有些地方排滿了長隊。
除此之外,每天都有戰爭相關的事情在身邊發生:經常性響起的防空警報、時不時就要來一場的自衛演習、新聞報紙和網絡消息上到處都是的戰爭消息。舒暖煙還買了一些戰爭債券,聊表心意,支持國家打這場與進化動物植物的戰爭。
這就像是給沉浸於和平許久的人們上了一課,告知他們,和平的生活有多麽多麽地值得珍惜,又有多麽多麽地不容易。
“華國已經真的算很不錯了,更別說我們還在比較穩定的魔都,”荊磊光也跟著苦笑了一下,“你如果翻牆去看一看國外的新聞,尤其是那些難民營裡的故事,還有那些淪陷地帶的航拍畫面,你就會覺得,我們真幸福。”
他們相對著,一起陷入了沉默。
在糧食大危機之下,難民營的口糧是最先被消減的。
戰爭時期影響了很多工作崗位,不少公司都在裁員,甚至由於關鍵的上遊鏈被進化動物植物破壞而關門破產的工廠都不少。
普通人都大量地陷入失業的危機,難民營裡的人就更難找到工作了。
沒有工作就沒有錢,沒有錢就買不到吃的,甚至連原本定時配給的救濟糧都消失了。
不少難民營也發生過劇烈暴動。對於這種暴動,當地政府往往會采取最嚴厲的鎮壓措施。
在這段時間,有多少鮮血發生在人與進化動物植物之間,又有多少鮮血反而發生在人與人之間呢?
在全球各國都自顧不暇的時候,人權這個詞仿佛也成為了一個笑話。
沒有和平,談何人權?
這還是災難的時間夠短、高產的新糧食作物發現得夠快,未來在望,才導致有一些慘劇沒有發生得太過分。
“不提這個,不提這個了,”舒暖煙忍不住打破了這片沉默,“我們還是說一丁點好事吧!”
她努力用開朗的口吻說道:“戰爭快過去了,春天也要到了啊!”
“額,春天了嗎?”荊磊光不由得一愣,“我都沒感覺誒。”
算一算時間,確實已經到了4月初。放在過去的年份,這個時候各種枯樹都開始抽芽,草地上也會出現綠幽幽的顏色,百花都到了盛開的時節,放眼望去,說不定能看到金色的迎春花在熱烈地盛開,能看到各種生命都在緩緩複蘇,能看到自然將色彩匯成氣勢磅礴的海洋,帶來一種昂然向上的熱情。
春天,本應該是各種春意盎然、美不勝收的時節。
然而,在大清洗、大滅絕的活動之下,觸目所及,盡是鋼鐵森林的顏色,連一丁點綠色都看不到不到,更別說什麽“春意盎然”“百花盛開”了。
甚至,在現在的市場上,綠色都快成了最不受歡迎的顏色。“綠色恐懼症”一度成了網絡熱詞,無數的人,或者因為親身的經歷、或者因為親朋好友的悲慘遭遇,而開始深深恐懼甚至憎惡起了綠色這種顏色。
沒有了綠色,春天的來臨也成了一件完全沒有感覺的事情,沒有小草、沒有綠葉、沒有一切生機,沒有一丁點的跡象。
觸目所及,永遠是恆久不變的鋼鐵森林,是現代科技鑄就出來的諸多色彩,是那種多彩的、美麗的,卻又虛幻的、不自然的色彩。
“我覺得,我們應該搞一個比較喜慶一丁點的的慶祝活動,振奮一下我們後援會的氣氛,”舒暖煙看向了荊磊光,用商量的口吻說,“你覺得,我們弄一個放風箏活動怎麽樣啊?小活動,不搞太大,就震旦大學內部社員們組織一下?”
她的話沒有得到應和,對面的荊磊光正把目光鎖死在了電腦屏幕上。
“怎麽了?”舒暖煙好奇地探了探頭。
荊磊光眯起了眼睛,回答道,聲音裡帶著一絲震驚:“第二次線上超凡考試的通知,正式出了!”
舒暖煙一愣,立刻快步走上前去,湊到荊磊光身邊,一同看了起來:“咦,通知這就下來了嗎?婷琳姐一個禮拜前跟我提過一嘴,沒想到這麽快就出正式文件了?”
電腦屏幕上,是一篇名為《關於開展第二屆超凡線上考試的通知》的紅頭文件,上面明確標注著考試時間是在4月21日。
“半個月後就考?”舒暖煙換算了一下,忍不住嘀咕起來,“時間這麽緊啊,”她皺了皺眉頭,連忙認真看起了文件內容來。
“這次考試,和上次比起來,”看了一會兒,舒暖煙眉頭皺起得更深了,“改變的幅度似乎有點大啊!”
“變在哪兒了?”荊磊光忍不住,抬頭看向旁邊的舒暖煙。反正他是沒從那樣公事公辦、極其官方的語言裡,了解到什麽特別有用的信息的。
“首先,你看,”舒暖煙對荊磊光在計算機上的高能和在政治上的低能是比較心知肚明的。,她拿過鼠標,滾回到文件的其中一個頁面,“題目范圍變了,這次的題目范圍比上一次文件公告裡廣泛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