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在場資歷最深的唐納德.席爾維斯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率先打破了沉默:“如果做出這次實驗的對象,不是華國官方的實驗室的話的話,那我們還是有很多手段可以做的……”
說著,唐納德就苦笑起來:“但是,這次我們要面對的,可是那個‘華國‘啊!”
由於社會制度的特殊性,資本的力量根本無法在華國佔據什麽特殊地位;
甚至由於種族、膚色等等的區別,在勢力滲透、情報獲取等諸多方面,華國都對他們立起了一道門檻。除了在華國之內收買本地人、尋找華裔或者華僑作為消息探查的人選之外,他們能做的東西實在不多。
“兩個小時的時間實在太短了,”最初抱怨凌晨4:00通話的那個中年男人,也就是弗朗西斯.范倫鐵恩,這下再次抱怨了起來,“兩個小時我們能乾些什麽?”
他甚至直接開始抱怨起了消息來源:“為什麽華國一天前就開始點火實驗了,而我們要直到現在才收到消息?”
“華國的保密措施做得太好了,”安德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還是開口解釋了一下,“雍涼市本就是他們超凡者的大基地,有好幾個感知系異能者坐鎮,還有專門的情報部門進行反間諜偵查。”
“而且他們很多科學實驗都在雍涼市基地裡舉行,根本分辨不出來人員的調動究竟是歸屬哪個項目組的,”安德魯說,他自己的心中也對情報的遲到感到抑鬱,因此早早地就責問過情報人員,可惜的是,情報人員給出的解釋也確實合理,讓他無從發火,“這就使得從公開渠道來歸納信息這條路被廢掉了大半。”
“更關鍵的是,情報網的搭建是需要時間的,華國的雍涼市是一片從零開始搭建的區域,又隻存在了大半年,”安德魯搖了搖頭,“而這大半年裡世界風雲動蕩,誰能有這個閑心在自保都顧不上的情況下,跑去做大投入的情報滲透啊?”
“也就是我,才能提前兩個小時拿到消息,”說到最後,安德魯忍不住嘲諷了一句,“如果不是我,相比各位只能在三小時後的新聞聯播上聽到點火消息了。”
“說起來,”安德魯冷笑著看向了弗朗西斯,“在座的諸位都是消息靈通的人士,不也是直到現在才聽到這個消息嗎?”
中年男人弗朗西斯被嘲諷得啞口無言。
可惜的是,雖然通過嘲諷發泄了一口氣,但是安德魯的心卻更慌了。
因為他發現,似乎視頻會議裡的眾人們,那些屹立在世界頂端的精英們,都對目前的現象束手無策。
“我們現在能做什麽?”安德魯忍不住又問了一下。
這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
這句話再明顯不過地暴露安德魯自己惶恐的內心,放在正常的商業戰爭中,這簡直是可以將自己置之於死地的破綻。
相比其他的堂哥所羅門,剛剛坐上埃裡克美易集團董事長位置的安德魯,確實顯得不那麽成熟。
所幸,正如安德魯之前所說的,現在電話會議的人,都是坐在一條破船上的人。
有幾個人對安德魯投來了意味深長的一瞥,卻並沒有對他這種明顯暴露慌亂的話語給予太多反應。
“也許我們能做的,”中年男人弗朗西斯聳了聳肩,“就是對上帝祈禱?”
迎著視頻會議裡大家看過來的目光,弗朗西斯連忙慌亂地補充了一句:“額……我就是……我就是想開個玩笑,舒緩一下氣氛,你們不覺得現在這個氣氛太壓抑了,不適合思考嗎?”
“呵呵。”安德魯直接回了一個冷笑。
大半個小時過去後,終於有人給出了可行的建議。
曾經見識得更多的唐納德.席爾維斯特,在思考了許久之後開口:“也許,確實是有一種辦法……”
“什麽辦法?”安德魯立刻追問道。
唐納德思索著說:“孤立華國。”
“……怎麽說?”安德魯微微皺了一下眉。
“我們可以把這個靈石新能源的技術政治化,”說道“政治化”這個詞匯的時候,唐納德忍不住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我們可以給這個新技術賦予很多的政治意味,然後鼓動其他國家拒絕這種技術,給我們自己的轉型留下時間。”
“反正,華國威脅論早已盛行一時,”唐納德微微一笑,“現在不過又增加了一種案例罷了,這是現成的靶子。”
“額……可是,”中年男人弗朗西斯插嘴問道,“這可是更清潔、更便宜的新能源。如果華國靠著這個技術起飛,而其他國家因為沒有這種技術而發展落後,那怎麽辦啊?”
唐納德.席爾維斯特故作驚詫地看了視頻會議中的中年男人一眼,用不可思議的語調諷刺道:“聽上去,你似乎還是一個愛國主義者?”
中年男人弗朗西斯一愣,被這充滿嘲諷意味的話語硬生生懟得閉上了嘴。
資本是毫無國界可言的。
而擁有著眾多國籍的大資本家,似乎也很難有國界可言。
很多時候,大資本家愛國,是因為他的產業和整個國家密切相關,不愛國就會失去更多的利益。
然而,在更加偉大的利益面前,似乎愛國這種東西,就變成了門面上的裝飾品了。
“我們並沒有說讓其他國家落後,”唐納德用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態度解釋道,“而是說,所有國家的發展和進步,應該是和我們這些公司聯系在一起的——我們的進步才是國家的進步,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