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秋洛隨口道:“叫我阿秋吧。”
他想了想,嚴肅叮囑道:“麻煩你別把關於我的事告訴別人。”
關凌隱隱猜測,莫非是雙胞胎?想到豪門那些亂七八糟的恩怨糾葛,他點點頭答應下來。
秋洛有些著急,眼巴巴地望著他:“你到底能不能為我畫這幅畫啊?”
關凌看他對自己的畫作滿眼期盼的樣子,嘴角不禁彎起一絲弧度:“當然,只要你不嫌棄。”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過真心實意欣賞自己畫作的人。
畫廊消防設施齊全,火燒起來時撲滅及時,除了門口一些畫作被燒毀之外,室內大部分畫作和陳設都安然無恙,老板對幫忙的兩人滿口感激,收拾了畫廊一小片空間,給他們畫畫。
秋洛背對著畫廊窗戶,毫不在意地脫掉外套,露出精韌的上身,暖黃的燈光下,暖白色的皮膚細膩,肌理分明,薄薄的肌肉隨著呼吸起伏成流暢的線條。
俊朗的臉孔帶著一點閑適和煦的笑,眼窩深邃,鼻梁英挺,被暖燈照出立體的蝴蝶影,整個人宛若一具被精心雕琢的雕塑。
關凌在原地愣了半晌,怎麽也挪不開眼光,垂在身側的手握著畫筆,掌心發癢,胸腔燥熱,突然有種將人入畫的衝動,又怕畫技不佳,畫不出青年的氣質和神韻。
“可以開始了嗎?”秋洛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有點趕時間。”
關凌回過神,低頭整理畫筆以掩飾閃爍的眼神:“你確定要這樣畫?”
秋洛肯定地點點頭:“對,我一定要把這幅畫印在身上。”
關凌深吸一口氣,從內心深處騰起一絲隱秘的歡喜:“那我開始了。”
畫廊的顏料和筆都是現成的,他提筆,柔軟的毛刷蘸著顏料,一筆一筆落在青年□□的皮膚上,由淺及深的藍,朝霞盛放的金。
關凌認真描摹著青年肌膚的紋理,如同對待一件寶藏工藝品那樣專注而仔細……
※※※
日落西山時,林盡染的商業談判,終於在長時間的疲勞拉鋸戰中宣告勝利。
他在陳秘書和幾個保鏢的陪同下,乘坐專用電梯下來,一出門便急著確認秋洛還在車上。
誰知,等來的卻是司機慌張抱怨自己被人打劫了,衣服和錢包雙雙不翼而飛。
林盡染臉色一變:“貓呢?”
司機支支吾吾:“我四處找過,都沒找到……”
林盡染心裡猛地一沉,心臟仿佛被什麽捏緊了,一口氣哽在胸口,開始劇烈的咳嗽,直咳得臉色鐵青,險些要把髒肺都咳出來。
陳秘書緊張地扶著他:“林總別急,我立刻派人去找。黑貓聰明的很,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眼尖的瞥見車後座裡隔著那台貓咪玩具電子辭典,皺著眉頭拎出來:“這個辭典怎麽在車上?”
“是我放的,快給我。”林盡染急切地摸索著電子辭典,按下播放鍵,平板的電子音清晰地吐出一個“畫”字。
陳秘書對於這隻貓咪靈異已經見怪不怪,視線四處搜尋,眼前一亮:“林總,不遠處有一間畫廊。”
林盡染稍稍定心,蹙眉道:“扶我過去。”
就在一行人拔腿朝畫廊走來時,關凌的人體繪畫已經到了尾聲。
夕陽從畫廊的玻璃窗照進來,斜斜落在秋洛坦露的肩背上,給他周身鍍上一層溫暖的橘金色。
筆刷刷過腰腹時,秋洛實在癢得不行,竭力忍耐著笑意和腹肌的收縮:“還沒畫完嗎?”
他一動,關凌畫錯了一筆,立刻用手指去擦,另一隻手忍不住握住青年的腰際:“你別亂動。”
兩人的身影幾乎交疊在一處時,林盡染正好走到畫廊門口。
他漆黑的視野裡,秋洛的身影就像夜裡的明燈一樣閃閃發光,雖只有一個背影,也能一眼就瞧見!
秋洛在幹什麽?怎麽又沒穿衣服!
林盡染面沉如水,沉聲命令其他人統統轉過身,陳秘書和保鏢們不明所以,但依舊聽話照做,乖乖轉過身眼觀鼻鼻觀心。
林盡染從陳秘書手裡接過盲杖,一步一步邁入畫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