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過去野外放松對您的視力恢復有幫助,不如抽空去郊外……”
“野戰。”
陳秘書忍無可忍把小黑貓從電子辭典旁拎開,心想這詞典是不能要了,收錄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不一會兒,傭人提著一張棉花糖造型的貓屋進來,有扇小門可以關上,只露出一條弧形縫隙。
陳秘書吩咐她擱在牆角,隨口對秋洛說:“林總不喜歡吵鬧,你晚上就睡那裡,不許到處亂跑。”
秋洛瞪眼一看那貓屋,怕不是要把自己憋死,更氣了。
它尾巴一甩,正好抽中電子詞典的音量旋鈕,一聲放大的電子音赫然響起:“靠!”
陳秘書眼角一陣抽搐:這貓該不是故意的吧?
就連林盡染都不禁朝它投去“一瞥”。
女傭偷偷打量著小黑貓,鼓起勇氣問:“先生,這貓叫什麽名字呢?”
林盡染想也不想:“就叫貓。”
得了新名字的秋洛倒著飛機耳,無語凝噎:“……”
行吧,你贏了。
安置好貓屋,傭人又端著一副紅木托盤擱在書桌上:“先生,今晚的藥該吃了。”
秋洛看見上面一杯溫水,兩粒膠囊,還有一碗熬好的中藥正散發著難聞的氣味,它不太懂這些,只是看成分猜測與肺病有關。
氣味過於濃烈,林盡染眉宇一沉,隱隱流露出一股厭惡之色。
傭人有些忐忑地察言觀色,家主的脾氣並不好,尤其是吃藥的時候。
自從林盡染眼盲後,大量需要處理的日常性文件,大多由陳秘書和其他幾個屬下代勞,即便如此,等待他本人親自處理的事務依舊多不勝數。
更何況,他從骨子裡就是個多疑的男人,別人處理過的文件,他縱使看不見,也要聽一遍才放心。
若非醫院的檢查毫無異常,林盡染甚至懷疑自己的眼睛是身邊的人下了毒。
越是繁忙,越是疲勞,健康日漸消磨,於是惡性循環。
但他什麽也沒說,熟練地摸索到膠囊和藥碗,挨個服用。
待陳秘書和傭人相繼離開了臥房,臨走前把秋洛塞進了貓屋。
中草藥特有的苦澀味在房間裡彌散,林盡染胃裡一陣翻滾,惡心感上湧,掩著嘴重重咳嗽幾聲,臉頰浮兀出一抹不健康的薄紅。
此刻時鍾已經走過了午夜。
傭人離開時關上了臥房的燈,屋裡一片昏暗,只有朦朧的月色在地板上流淌。
夜深人靜的時候,孤寂和空虛來得排山倒海。
林盡染輕輕撫摸著眼瞼邊緣,咳得眼底一片暗紅,或許他是真的累了。
紅木書桌劃過一聲悶響,一碗散發著熱度的梨湯貼上他的手背。
秋洛爪子撥動一下湯杓,又把湯碗朝對方推了推。
林盡染輕輕挑眉,這是叫他喝梨湯的意思?
他不太相信一禪道士神神鬼鬼的說法,但這隻貓確實給他一種特別的感覺。
林盡染拾起湯杓,飲下一口,溫度正好,不冷不熱,清爽的梨湯潤肺,甜味使人心情平靜。
一杓接著一杓,一碗梨湯被他喝下大半碗。
忽而一雙毛茸茸的貓爪攀上他拿碗的手,用力往自家懷裡扒拉。
林盡染:“?”
“咪。”不要吃獨食!
秋洛不悅地哼唧一聲,然後捧起碗,把腦袋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