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她寫的“平安喜樂順遂無憂”被猜出來了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吧?為什麽她要跑啊?
喬遇那時候身體動的比腦子快多了, 從看台上衝下去的那速度放到操場正在舉行的女子一百米比賽上都能拿個名次。
她向來不吝嗇誇獎和祝福。
在月初她的生日會上,吹蠟燭之前喬遇許了三個願望:一是讀者滿意度和ooc度能一直穩住, 二是從燁和林傾的感情能順利發展,三是這個世界能平穩的展開,讓所有人都有個好結局。
要不是因為這話說出來會泄露秘密, 喬遇覺得說給大家聽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是祝福嘛,誰不喜歡聽吉祥話呢?這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但偏偏在被林傾認出來她那兩句的時候, 喬遇慌得不行。
理由她多少心裡有數。
那句祝福是一句……結語。
她向系統詢問過, 等她完成寫作離開這個世界之後, 這裡會怎麽樣。而系統給她的答案是,世界會繼續運作下去,只是“喬遇”這個角色會一點點在眾人的印象裡變淡, 最終從舞台上退下去,重回一個龍套的位置。
那會是非常——非常順利的過程。
喬遇最近對離開這個世界越來越迫切,這不是因為她討厭這裡,而是因為她知道她在這個世界陷得越來越深了。
她本不該產生過多牽絆的,畢竟這是一場注定的離別。而現在喬遇對她的任務都產生了抵觸心理,做的是違心的事,寫的是違心的文,這令她感到痛苦。
從燁和林傾都是她的朋友,她喜歡他們,但她就是不喜歡他們在一起。
喬遇想這大約就是因牽絆過深而產生的個人感情在作祟。
她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卻無能為力,無計可施。
林傾就坐在她身邊,對她笑的那麽好看,她腦子裡卻已經在想著何時能離開這個世界。
那只會是一場無聲的離開,甚至掀不起一陣風。
這份不為人知的罪惡感讓喬遇無法對林傾說出些什麽。從一個注定要離開的人口裡說出來的祝福是那麽空虛,連她自己都覺得這話多假啊,她總有一天會走,但她不會也不能告訴林傾,那還假惺惺地說什麽祝福呢。
但她還是在林傾手上寫下了那句話,帶著種隱秘的釋懷,和誠摯的真心。
在我還能對你說些什麽的時候——
我想要祝福你。
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都祝願你能平安喜樂,順遂無憂。
*
胸口堵著一口氣,喬遇作為高二一班的最後一棒衝刺的完美極了,成功替班上奪得了女子接力的第一名。
林傾站在終點等她,她訕訕地小跑過去。
“恭喜你。”
林傾遞給喬遇一瓶水,一如既往地笑了。
“你跑的好快啊。”
……奇怪,明明是很正常的誇獎,但喬遇總覺得這話一語雙關。
她眼神亂飄,喝了一大口水之後決定自己搶先把這事兒說了。
“我剛才……沒想到你竟然能猜出來。”
“嗯,這下你可不能說我賴皮了吧?”
喬遇看著林傾笑的眉眼彎彎,心中就柔和了起來。
“好吧好吧是我賴皮,我沒猜出來都是因為我沒你聰明——”
“哢嚓。”
“……陸遙你過來一下。”
喬遇隱忍地閉了閉眼,把手裡的水交給林傾讓她幫拿著,然後就擼起袖子緩緩向端著相機小步後撤的陸遙走去。
陸遙見勢不妙,把寶貝相機往懷裡一抱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毫無義氣地嗷嗷喊著是從燁讓我拍你倆的,喬遇拔腿就追,也衝他喊著那你把從燁叫過來一命換一命!
兩個人在跑道上追逐跑鬧,中途斜衝出來想保護好相機的從燁也加入了他們的追逐行列,操場上回蕩著大夥兒的嬉笑怒罵聲,裡面還夾雜著彌衣沒什麽乾勁的聲音,說著陸遙等會兒還要去跑男子接力啊喬遇你給他留口氣。
林傾站在一旁看著,目光專注的追著喬遇的身影。
那個人,多像是看到她前十六年都過的太無趣的神送給她的一份禮物啊。
*
轉過天來是一中和耀華的團體趣味運動會。
由於趣味項目大多考量的不是選手的身體能力,而是團隊之間的配合,所以項目參與者們都會被帶隊人帶走抓緊時間去練習到開始前的最後一刻。於是此時的看台上空了不少位置,彌衣和林傾也不在。
而團體項目會優先選擇沒有參與個人項目的學生,因此喬遇和從燁都挺閑。
本來陸遙也該很閑,但他那趕鴨子上架的攝影工作做的還挺來勁,現在正舉著相機在台上哢嚓哢嚓的按快門。
“昨天你讓他偷拍我的那些照片,應該都已經好好刪掉了吧?”
“……當然刪了哦?”
“為什麽說話語氣這麽奇怪,你是不是心裡有鬼。”
喬遇用懷疑的視線看著從燁,被對方不留痕跡地避開了,往台下一指。
“你看,我看到宋晚晚了!”
“啊真的,她那是什麽項目?旁邊好像還放著個好大的紙筒還是什麽……”
“是那個吧,就好幾個紙筒每個裡面有一群人排著隊站進去,然後大家像倉鼠球裡的倉鼠一樣往前走來比哪個紙筒先到終點的那個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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