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遇立刻熄了火,苦著臉轉向林傾向她哭訴:“我覺得不可以!但是我媽非讓我穿,我等會兒要是在上台的時候摔了,林傾你可千萬要來扶我啊。”
林傾淺淺笑了,像是月下突然綻放的瓊花。
她伸出手虛虛的摸著喬遇那精心燙過的頭髮,口中低聲道。
“我剛才還以為……”
話說到這卻沒了下文,喬遇一歪頭蹭上她的手掌,不解道:“以為什麽?”
林傾的手在她發上停了一瞬就離開了,妥帖地替她理了理,笑笑道:“沒什麽。”
“你今天很好看,和平時不太一樣。”
喬遇一聽大驚,被林傾搶先誇了這還得了,當下就連珠炮似的滔滔不絕:“林傾你今天才是特別好看!啊當然平時也好看但是今天比平時更好看!像是仙女一樣——”
“遇遇,有空來和叔叔阿姨打個招呼嗎?”
可惜她還沒來得及施展她誇人的功夫,就被找過來的喬爸喊住了,她遠遠地應了一聲,沮喪地低下頭。
她面上的“不想營業”過於明顯,林傾好笑的推推她,示意她不用在意他們。
喬遇這才聽話的向喬爸那邊走去,走了兩步又急急的折了回來,把她剛才坐的凳子背後掛著的外套拿了下來,披到了林傾肩上。
“晚上很冷的。”
她專注地遮住林傾裸露的肩膀,沒等林傾做出反應就又被喊了一次,忙踩著高跟鞋七歪八扭的離開了。
“……有很冷嗎?”
從燁不明所以的看看酒店內開到25度的空調,疑惑地歪歪頭。
林傾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垂下眼簾。
“反正現在,是挺暖和的。”
她在進門看到喬遇的時候,莫名生出了無法言說的不安。
喬遇是什麽樣的人呢。
她開朗,溫暖,有輪廓分明的五官,和乾淨清澈的眉眼,不笑的時候讓人覺得凌厲,笑起來卻有種單純的傻氣,她多適合站在陽光下,讓太陽為她鍍上一層金邊,像是生來就不懂何為惡意的年輕天使。
她長著一張好看的臉,今晚的妝容讓她的氣質更鋒利。但林傾並不會因為她打扮的改變而感到疏遠,她熟知這副泠然的外表下藏著個什麽樣的人。
但林傾在與她抬起的目光相對之時,卻突然不確定了起來。
喬遇顯然沒有預料到林傾的到來,那雙向來明朗帶笑的眼裡還有著沒收拾乾淨的悵然和……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喬遇的情緒一向好懂,而林傾自詡擅長察言觀色。
可她見過那麽多樣子的喬遇,此時卻看不懂她。
那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就仿佛此時觸手可及的喬遇突然就不再屬於這裡了,她去了很遠的地方,遠到林傾根本沒辦法追過去的地步。這種錯愕的割裂感來的突兀又洶湧,讓她無法動彈。
好在喬遇很快就變回了她熟悉的樣子,她看得到喬遇眼底不加掩飾的驚豔,握住她手腕的手修長有力,緊緊貼著她的脈搏,是她的喬遇又回到了她身邊。
於是她要做的事昭然若揭。
她壓住心中升騰的不安,露出與平時別無二致的笑容。
就是這樣。
哪裡都不要去。
為了我留下來。
更加,更加的為我著迷吧,喬遇。
*
喬遇跟著喬爸喬媽打了一圈招呼,臉上連職業假笑都快掛不住了才被放走。
她蹣跚的就近找了個凳子坐下,感覺自己像是動物園裡被迫營業的猴子。
面前突然有隻手遞來杯飲料,喬遇抬頭望去,看到從燁自以為帥氣的給了她一個wink。
喬遇閉了閉眼,默默從路過的侍者托盤上拿了杯飲料自己喝了。
“林傾呢?她沒和你在一起嗎?”
被嫌棄了的從燁也不打算跟壽星計較,一左一右喝著兩杯飲料,答道:“被林阿姨叫過去了,好像是又見到了林阿姨和我媽的高中同學要去打個招呼。”
“我剛才還遇到陸遙和彌衣了,他們倆也被父母帶著到處會客呢——你怎麽不問問他們倆的事兒?”
他說完又促狹地向喬遇擠擠眼睛:“怎麽了喬遇,這麽一會兒不見就想林傾了?”
“……你今天怎麽這麽油膩?你這身衣服是有什麽詛咒嗎?”
喬遇以冷漠相對,殘念帥哥從燁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你這人真是不識好歹,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你呢,要不是我好心來陪你,早不知道多少人圍過來跟你尬聊了。”
“啊?”
喬遇警覺起來,掃視了一圈,果然發現了不少閃爍的目光盯著他們這邊,嚇得忙縮回去。
“……為、為什麽?因為是我的生日?”
“可不止是這樣。”對聚會很有經驗的從燁大師嚴肅道,“雖然不如我們家,但你們家也是相當有錢的。”
“這已經是你的十七歲生日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喬遇一臉懵逼的搖搖頭,從燁往她邊上一坐,伸開兩條長腿,面色滄桑地說道。
“……意味著會有很多人開始打和你家商業聯姻的主意,也就是搶先讓兒子跟你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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