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還沒說你呢!你把我們的聯系方式都弄丟了就算了,你自己看看你這次找我都說的什麽!”
從燁激動地掏出手機,眼鏡上垂下的細細鏈子都憤怒地抖動著,抬手將他倆的聊天界面懟到喬遇面前。
喬遇默默接過手機,低頭看去。
喬遇:hi
從燁:???
喬遇:最近過得怎麽樣?
然後就再沒有下文了,喬遇覺得這三行字怎麽看都沒什麽問題,茫然地抬起頭,對氣憤的從燁問道:“……這說的怎麽了?不是你先不回我的嗎?”
“兩年不聯系你一開頭hi什麽hi啊!”從燁覺得這人簡直不可理喻,一把奪回手機,咄咄逼人地指著第三條消息,“而且你這看起來根本就是多年不見打算回來借錢的那種老同學!”
“……”
不,我那時候不是怕你不記得我太套近乎會被討厭嗎——這話喬遇又不能說,只能自認理虧地閉上嘴,真誠地看著從燁,對方卻根本不吃這一套,又翻起另一本舊帳來。
“還有啊,你這個人——”
他說著下意識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中混著恨鐵不成鋼的情緒:“——你怎麽連林傾都不聯系啊……!”
喬遇心中猛地一跳,有種潮水湧上來的暈眩感。
這還是她回來之後第一次聽到林傾的名字,沉寂了那麽久的心近似瘋狂地跳動起來。
她們正存在於同一個世界上的認識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喬遇不得不深呼吸來平穩忽然動蕩起來的心緒。
“……抱歉,我不想多做什麽辯解……但我的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喬遇認真地低下頭,片刻後才抬起。
“這兩年裡發生了什麽,可以和我說說嗎?”
*
於是在後續的十幾分鍾裡,喬遇都在虛心地聽著怒氣衝衝的從燁控訴她兩年之間杳無音信突然出現又像個陌生人惹人心煩,其中都在誠懇地頻頻點頭,以示她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才讓之前感覺被冒犯而故意裝不熟的從大少爺稍稍消氣。
聽起來在從燁的記憶裡,喬遇是消失和出現都很自我的負心漢——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因此才對她頗有微詞,好在喬遇現在還有個生病了的借口,能當做正當理由糊弄過去。
“我話先說在前面。”
雖然臉上看著還余怒未消,但語氣已經差不多恢復了以前二人相處時的狀態,從燁皺著眉說道。
“你這次沒邀請林傾來,我覺得你可能要倒霉。”
“……等等等等。”
喬遇一下子汗都下來了。
“我不是故意、我是不知道、怎麽個倒霉法啊?”
……事到如今再去糾結“要不是以為他們都失憶了她怎麽會不叫林傾”這件事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目前的狀況就是她辦宴會沒有邀請林傾,並且聽從燁的意思,林傾是已經知道了。
“這事兒暴露了可不能怪我!是我媽在收到邀請之後在飯桌上說的!結果大夥兒就都聽見了!”
“……誒?你們兩家那時候在一起吃飯嗎?”
“是啊,因為我媽和林阿姨已經——啊。”
從燁一下子露出糟糕了的表情捂住嘴,緊張地胡言亂語了一番想把事情帶過去,但眼前的人其實是小輩裡對這件事知道的最早的,喬遇在心中暗歎自己真是腦子不靈光怎麽沒算到這點,懊惱地點了點頭。
以為自己成功把事情糊弄過去了,從燁松了口氣,又擔憂地皺起眉,對喬遇委婉地說道。
“……怎麽說呢,林傾她當時是反應不大啦。”
“但我覺得吧,那個氛圍比她當場大吵大鬧還要可怕得多。”
回想起那天的事,從燁就感到後背發涼。
那時從總這個不會看氣氛的人大喇喇在飯桌上說了喬遇邀請他去宴會的事兒,然後還長籲短歎了半天老喬家這個孩子終於病好了多麽多麽不容易,從燁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她說林傾也一起去,忍不住開口問道:‘就喊了我一個?’
‘是啊。’
女人滿臉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從燁手上一抖,啪嗒一聲把筷子弄掉了。
他已經聽不進去他媽媽對他‘這麽大人了還拿不穩筷子’的斥責聲了,滿心都在咆哮著喬遇你在搞什麽啊,硬著頭皮往旁邊打從總開始說這個話題就再也沒動過筷子的林傾那看去。
‘……喬遇?’
從燁從未見過林傾這樣的表情。
她墨色的眼眸裡交織著複雜又豐沛的感情,面色怔怔,聲音輕的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們是在說……喬遇?’
名字的那兩個字被她低低地念著,像是在做一場虔誠的聖誦。
從燁突然不忍去看她,他心知這樣的林傾是屬於某個人的——屬於那個讓她露出這種表情的家夥。
真是的!這兩個人也太讓人操心了吧!這次可都是喬遇的錯!
‘是、是啊,那家夥可能是剛睡醒腦子不清楚……我們一起去她的宴會吧?我現在就去問問喬遇——’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