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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鏑》狼鏑_分節閱讀_315
無奈這笑話是絲毫的不好笑。他撓撓頭,自己乾笑幾聲,轉身恭恭敬敬向靳岄、陳霜打招呼。岑煆從裡頭奔出,嘴角還有餅渣子,哈哈一笑,與賀蘭碸大力擁抱。

賀蘭碸亮出自己的軍籍,岑煆笑道:“靳岄說會給我一個大驚喜,原來竟是你!”得知軍籍是廣仁王給的,岑煆更是驚訝:“宋懷章不是官家表舅麽?怎麽願意幫你們?”

靳岄一邊隨他往軍部裡走一邊說:“無論上位者是誰,廣仁王永遠都是南軍統領,他位置不會有任何變化。他對我有惻隱,還有幾分私心。”

岑煆:“他與官家不是一條心。”

靳岄:“他當日在宮中面對官家把我要走,便已經做好了與官家不和的準備。但我畢竟只是個平頭小百姓,掀不起什麽風雲。若在赤燕落難的是寧將軍,廣仁王不可能放他走。”

寧元成正跟陳霜說話,聞言笑道:“小將軍說的什麽話。我若有陳霜或賀蘭碸的本事,還用得著他放?早把赤燕和南軍攪得雞飛狗跳!”

岑煆落實賀蘭碸軍籍之事,又張羅了一桌飯菜給他們洗塵。靳岄離開封狐已有十幾年,此地面貌改變卻不大,他十分熟悉軍舍大道與軍部。吃飽喝足,岑煆便帶著他四處溜達。軍中多是張越新招的人或從北軍帶來的士兵,過去的西北軍舊部並不太多。岑煆每碰到一個上了年紀的人,就把靳岄拉到自己身邊:“還記得麽?這是靳岄!”

這一趟走下來,哭的哭,笑的笑,靳岄倒是愈發明白為什麽賀蘭碸會跟岑煆、寧元成當了朋友。實在是三人性情中有許多相似之處,融洽得令靳岄都有幾分嫉妒。

忙亂過後,岑煆把眾人請到議堂,在牆上綁好地圖,連沙盤也仔細擺放上。他玩鬧歸玩鬧,很快收拾情緒,開始跟靳岄介紹當前戰事。

如今金羌、北戎、大瑀三國均列兵此處,勢成水火,但無人輕舉妄動。北戎佔據封狐城,與大瑀遙遙相望,因為封狐北廢城的原因,現在同大瑀、金羌關系都並不好;金羌與北戎爭這廢城,忌憚北戎和大瑀會聯合起來對付自己;而大瑀同樣提防著其余兩國在廢城一事上暗通款曲,表面仍抗爭實則已經背地裡達成一致,此時的寧靜或許是兩國為大瑀設下的陷阱。

“如此僵持,已有數月。邊境確實有些小打小鬧的戰事,大多是流兵滋擾,夠不上威脅,也不能當做進犯理由。”岑煆移動沙盤上的人馬,“只是不知這樣的和平能維持到什麽地步。”

“大瑀太被動了。”靳岄果斷道,“碧山盟埋下的陷阱本來就是為了讓西北軍恢復元氣,讓大瑀北軍、南軍可以調兵支援。可如今這機會完全被白白浪費。”

岑煆欲言又止,與寧元成交換了幾個眼色後,喟然長歎。

自從白雀關大敗、莽雲騎全軍覆沒,西北軍元氣大傷。靳明照戰亡的消息傳回封狐城,無數百姓、兵丁連夜潰逃,只求活命。西北軍戰力損失大半,剩下的已經沒了戰意。喜將軍率軍洗了一次封狐城,掠走無數軍備資料,更是從根子上重創西北軍。後來建良英與張越從北方過來支援,張越最終留下擔任統領。但他並未著力建設西北軍軍隊,而是籠絡人心,把西北軍完全當做他張越、甚至是梁太師的後備軍隊。不少將士唯張越馬首是瞻,而張越本人對抵抗外敵信心不足,應對疲乏,麾下將士自然有樣學樣。

“喜將軍當日進入封狐城,其實唯一翻動全城尋找的只有你的姐姐一家人。城中如今有各種傳言,說大瑀即將放棄封狐,又說金羌軍隊軍紀嚴格,從不燒殺搶掠,若讓他們管理封狐,只怕比玹王更出色。”岑煆無奈笑道,“你別吃驚,這種小道信息隨處可聽,而且信的人不在少數。”

賀蘭碸插嘴道:“說這些話的都是金羌細作吧。”

“有金羌人,也有大瑀人。”寧元成苦笑,“封狐本來是東西商道,來往的人三教九流,各色各樣,複雜得很。”

“封狐城城守不做些事情麽?”靳岄問。

“城守是梁太師的學生。梁太師倒台後,他沒什麽動作,大概是不想多管閑事,打算安安穩穩熬過這幾年,告老還鄉吧。”

西北軍此時對金羌發動戰事,若北戎不動,西北軍竭盡全力或許能有幾分勝算。但岑煆實在不敢冒險。“如今能把軍隊調往封狐的只有北軍。建良英將軍年事已高,不過我相信,只要我們請求,他一定會答應。”

靳岄點頭:“但岑融不會。”

北軍調往西北支援,軍令必須由官家簽定發出,否則便是謀逆的大罪,牽連數千上萬將士家族。靳岄自然也不相信岑融會調兵。岑融巴不得岑煆在封狐落敗,最好就此身敗名裂,一命嗚呼。

岑煆卻不認為三哥對自己有這樣深的恨意:“只是官家主和不主戰罷了,你把他想得太壞。”

靳岄不跟他爭辯這個,盯著地圖和沙盤發呆。沒有援兵,勝率太低。這種戰爭是能免則免,不可強行舉旗。局限條件太大,即便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還有什麽辦法。他看向岑煆,明白岑煆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樣的:這並非智計可以補足的缺憾,面前選擇太少實在太少。

或是放棄封狐、割地求和,金羌和北戎怎麽爭就怎麽爭,他岑煆撤離封狐,也不必管沿途百姓,繼續回梁京當他的玹王就行。

或是拚死一戰,把西北軍數萬將士性命拋在這場難以獲勝的戰爭中。他玹王可能博得一聲美名,“誓不低頭”雲雲。

以及第三條路:回梁京,用盡一切辦法,求岑融調兵。岑煆不信岑融恨自己,岑融卻是實實在在的不願意讓岑煆再在眼前出現。岑煆若開口懇求,只怕岑融會用無數苛刻條件為難。靳岄相信岑煆不會在意為難的條件,只怕為難了,岑融也不肯松口調兵。岑融只希望帝位坐得夠牢,割幾座城池換來百世平安,這是一樁好買賣。

議堂中陷入長久的沉默,靳岄和岑煆呆站在地圖前,寧元成用一把小刷子把沙盤裡的沙子山石歸置好,一時間寂靜無聲。賀蘭碸看看眾人,問道:“若有外援,能不能打?”

岑煆歎氣,他以為賀蘭碸沒有聽懂:“賀蘭兄弟,我們沒有外援。西北軍……說句不好聽的,連同我和封狐城,已經基本被朝中主和一派放棄了。”

賀蘭碸堅持問:“能不能打?”

靳岄心中一動,忙問:“外援在何處?”

賀蘭碸手指著沙盤上列星江北的另一端。他的指尖跨過英龍山脈,一直往北而去。

“馳望原,血狼山。”賀蘭碸看著岑煆,“高辛人和怒山人的軍隊,你要不要?”

***

列星江上遊的古穆拉塞河在冬季幾乎乾涸,荒涼廣袤的土地全被茫茫白雪覆蓋。而白雀關和封狐城這段列星江也已經徹底冰封。從高處望去,列星江兩岸高山如黑色屏障,倒映在冰面之上;冰層厚實如同巨大鏡面,黑色山巒在鏡中化作深淵,影影綽綽,令人生畏。

“封狐城這段江面在冬季的時候被稱作‘鎖玉淵’。你瞧,冰河就像玉造的深淵,只有春天到了,它才會化凍,重新奔流起來。”靳岄看著山下的列星江說,“列星江化凍的聲音就像火藥爆炸,也像天雷巨響,震徹全城。小時候每每聽見這樣的雷鳴聲,我便曉得,春天到了。”

玉淵一般的列星江上,陳霜身穿幾乎與這雪天雪地混成一色的白色斥候服,騎著靳岄的馬兒,正穿過無法被踏破的厚重冰層,離開封狐城,沿古穆拉塞河而去。

進入古穆拉塞河就進入了金羌。從金羌抄近道去血狼山,不到半個月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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