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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鏑》狼鏑_分節閱讀_60
“靳岄是我的奴隸。”阿瓦說,“但我今天來是為他,也是為你。賀蘭碸,我要你當我的隨令兵,如果你願意,你可以成為王城禁衛。”

賀蘭碸看著火盆,半天沒有吭聲。

“我救你的時候,不知道你是雲洲王。”他說,“我帶著狼鏑去王城找你,我也不知道你會騙我。”

阿瓦很沉默。賀蘭碸又開口了,他這次說的是靳岄。靳岄扭頭抬頭看他,只能看到賀蘭碸的腦袋。他的頭髮很整齊,濃棕色的,濃得近乎似黑。馳望原的初春非常冷,比靳岄印象中的倒春寒更料峭,昨夜細細地飄過雪絲,今日倒是陽光燦爛。他看到賀蘭碸沒梳好的頭髮翹在陽光裡。院子裡的春桃就在賀蘭碸身邊,已經憋了鼓脹的花苞,雪化了,枝條水光融融。

“靳岄跟我回燁台,我們不會在北都長留。”賀蘭碸說,“無論是我還是他,你都白費心思。”

阿瓦點點頭,輕聲說:“你不肯做我的隨從,我沒辦法。但雲洲王想從這兒帶走一個自己的奴隸,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靳岄說:“我不幫北戎人做事。”

“一身才華,就浪費在燁台這樣的小地方,你真的甘心隻做賀蘭家的奴隸?”阿瓦壓低聲音,“靳岄,你不想回大瑀?北戎這兒,除了天君,只有我能脫去你的奴隸身份,也只有我能幫你回家。”

靳岄又驚又疑,和賀蘭碸對了個眼色。

“我們只是各取所需。”阿瓦抓起一把剛烤好的豆子,“三天之後,賀蘭碸,你若不去找我,我便再來跟靳岄聊聊天。”

渾答兒和都則躲在一旁偷看,雲洲王離開的時候衝他倆笑了笑,看不出喜怒。

靳岄把裝豆子的小籃拎回後院,賀蘭碸跟著過去了。“他果然不死心。”賀蘭碸說,“我大概能猜到他為什麽想要你。”

靳岄一直以為賀蘭碸對北都的事情,尤其是除了打獵、捉魚、照顧卓卓之外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不禁奇道:“你居然知道?”

“因為哲翁很年輕,阿瓦也很年輕。”

靳岄瞬間便懂了。

君王之家,連父子之間也埋藏猜忌。他們彼此珍重,但身為北戎天君,正當壯年的哲翁忌憚同樣年輕的阿瓦。阿瓦今年不過二十來歲,若是正正常常等待哲翁老死退位,至少還得再過二十年。哲翁還有不少後妃,全都等著產下兒子與阿瓦搶奪繼承人之位。

北戎天君的繼位者不依照年紀順位,只看老天君更偏愛誰。現在的阿瓦是繼承人,若有新的孩子誕生,一切都將新存變數。哲翁不想太早決定,而阿瓦不願等得太久。

“但我的印記是天君要打上去的。”靳岄問,“他為什麽要把我贈給雲洲王?”

“天君很器重雲洲王。”賀蘭碸幫他整理籃子,“我不太懂,但虎將軍說,天君疼愛雲洲王,希望他有所作為,所以讓他平定五部內亂中大展身手。他們都說,疼愛的時候也會心存忌憚。”

靳岄坐在裝貨的馬車上發愣。

“很難懂。”賀蘭碸說。

“不,很好懂。”靳岄回答,“雲洲王讓我想起一個梁京的人。”

“朋友?”

靳岄一下笑了,對這個稱謂嗤之以鼻:“我討厭他。”

他卻不願意跟賀蘭碸多提這個討厭的人。賀蘭碸怎麽都問不出來,隻得自己在後院轉悠。

阮不奇刷鍋功力精進,廚房裡所有髒鍋不知被她用了什麽辦法,全都刷得簇新。陳霜是客人,不用乾活,他隻圍著靳岄轉,在賀蘭碸進廚房找肉吃的當口,已經跟靳岄坐在了一塊兒,小聲地說話。

賀蘭碸心裡便立刻冒出一句話:我討厭他。

他走到靳岄身邊坐下,不聲不響地抓起靳岄的左手。靳岄像是被什麽刺中了一樣猛地抽回手:“別碰!”

陳霜悄無聲息地溜走了,後院裡只聽見渾答兒在前院勸說卓卓不要爬假山,還有阮不奇哐哐劈柴的聲音。

“我要看你的傷口。”賀蘭碸說,“你這布帶幾天沒拆了?”

靳岄護著自己的左手,大步走向院門。賀蘭碸不悅地拉著他,不由分手地把他袍袖推到手肘,強行拆開包扎的布帶。

“賀蘭碸!”靳岄狠狠斥他,“松手!”

賀蘭碸手上沒傷,力氣比靳岄大得多。他幾下就拆了靳岄裹傷的布帶,燒傷的痂隨著布條的拆解而脫落,靳岄手臂上只看到一個圓形的醜陋印記。疤痕是紅色的,新生的嫩肉脆弱敏感,賀蘭碸按了按,靳岄紅著眼睛看他。

“繼續裹著這個,對傷口不好。”賀蘭碸扔了布帶,“不必敷藥了,敞開就行。”

他的手指細細地摩挲過那片初愈的皮膚,低頭專注地觀察。靳岄感到一種強烈的、說不清楚的不適。他悚然,又害怕,賀蘭碸的手令他想起被灼燙的瞬間,又令他胸口震顫。

他推開賀蘭碸,匆匆撿起布帶,將自己手臂草草纏緊。

“天熱了,你這樣不行。”賀蘭碸說。

“不許提這個!”靳岄緊緊按著手臂的印記,“永遠不許提,否則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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