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們已經走到了小區門口了,又遇到了那個健壯的保安,他還對著池說她們兩個露出了大白牙。
“我累。”賀臨笛打了個呵欠,“我凌晨才從柳城趕回來。”
池說動了動嘴唇:“我可以開車。”
“算了吧。”賀臨笛聳了下肩膀,“上次我說送你回家,你都不願意,你開車的話也不是自己情願的,要不是因為這次林老板,你會說這種話?”
池說一愣,隨後沒有再給多余的反應,跟賀臨笛默默往另一個好招出租車的路口走。
報了地址,池說腦袋靠在車窗上,她眼瞼低垂,沒看窗外的風景,而是將手機亮度調高了一點,看起了自己的手機。
曾乖和夏周在她在賀臨笛家裡客廳午睡的時候,發了慰問的消息過來,但她醒後就一直沒怎麽看手機,因為著急著出門,現在才有時間。
曾乖:【說說,報個平安,讓我們知道你還活著。】
夏周:【說說,笛笛她沒為難你吧?】
兩人一口一個“說說”,然後接一句關心的話,就跟說相聲似的,池說翻了翻,打字回復:【還行。】
是真的只是還行而已,不好也不差,因為賀臨笛的心思她完全猜不中,根本不知道賀臨笛想做什麽。
思及到此,池說不禁腦袋偏了點眼睛轉了下,看向了在一邊靠著椅背又睡著了的賀臨笛。
近半個月的高強度工作,今天凌晨又連夜趕了回來,池說虛了虛眼睛,果然看見了賀臨笛的黑眼圈,因為離得近,而且賀臨笛安靜恬然,看起來要更加明顯。
賀臨笛本來就長得好看,她皮膚光滑細膩還白,平時基本是不化妝的,偶爾才會因為工作需要而化些妝,就像昨晚的時尚活動,賀臨笛因為也會被破入境,就不得不化妝,否則在一乾也同樣美麗漂亮的女明星裡,是沒啥看點的。
當然了,賀臨笛是攝影師,她又不出道,而且不能太搶其他人的風頭,但是昨晚那樣的較為嚴肅的場合,還是化妝了好一點。
池說又想到了自己保存的那幾張賀臨笛的照片,都不是很清楚,可賀臨笛就是一如既往地耀眼。
不過一直都是這樣,賀臨笛向來都是“眾星拱月”這個成語裡的“月”,不論到哪兒,她都是這樣的存在。
池說又低了低眼瞼,收回自己的目光,以免思緒就又飄到了高中暗戀賀臨笛的時期了,但是這不是她能夠控制住的,有的不太完整的記憶又冒了上來。
好像是在高一下學期的時候,學校為了調動學生們的積極性,特地開設了一些有趣好玩的課程,供學生們挑選。
不是以班為單位,而是以十個班這樣,每個同學選取自己想要上的課程,其中包括書法、手工和刺繡等等,每兩周上一次課,一次一個下午。
池說和韓瑜一起選了手工,第一次上課的時候,大家就進了一個大教室,面前擺了一堆橡皮泥。
隔著人潮,池說看見了在第一排站得筆直氣質卓然的賀臨笛,台上的老師已經開始教她們怎樣捏一個動畫人物了,教完以後讓她們自己捏,老師自己要檢查。
老師的話一說完,台下的同學們就開始相互交流了起來,賀臨笛的位置前後左右都圍滿了人,討論得熱火朝天,不時還有笑聲傳出,也有人大聲地發出誇讚:“賀臨笛,你捏的跟老師的一模一樣。”
池說當時很想過去看,但是她沒有動,自己坐在了位置上,而一邊的韓瑜早就跑了過去湊熱鬧了。
後來賀臨笛捏的那個動畫人物被老師展示了出來,但是呢,是作為負面的典型例子,池說這才發現,賀臨笛捏的比老師的醜多了,那句誇讚不過是同學開玩笑而已,但她都沒聽出來。
在她的印象裡,賀臨笛就是一直這麽優秀,僅僅是捏橡皮泥而已,肯定難不倒她,而且池說覺得自己當時對賀臨笛有濾鏡,她覺得賀臨笛這一次捏得不好看,下一次一定可以捏得很好看。
結果根本沒有迎來下一次,學校又覺得開設這樣的課程是在浪費學生的時間,於是讓她們隻經歷了這麽一次的趣味課程,就取消了,還是老實在教室裡坐著上課比較好。
而池說基本上也是在那時候,才感受到了賀臨笛跟自己的距離有多遠,在她少女的暗戀時光裡面,這些距離後來一點點地起了作用,直到最後將池說瓦解。
好在慶幸的是,這麽多年過去了,跟賀臨笛已經可以單獨待在一起了,池說卻再也沒有半分喜歡她的感覺。
“到了。”隨著司機師傅的出聲,池說被拉回了思緒。
賀臨笛已經慢慢醒了過來,但是疲倦讓她沒有出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直安靜地看著窗外。
下了車,兩人又撐起了各自的傘,走進了雲城熱鬧的市中心。
今天周四,又是下午,這邊看起來沒有平時那麽熱鬧。
池說本來以為那家人氣奶茶店的人會少點,結果進去以後,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裡面的小椅子基本上都被坐滿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位置在漂泊。
現在基本上都可以在網上微信點單了,池說剛剛還問過賀臨笛要不要微信先排著,但是賀臨笛卻搖頭:“不要,我們要排最原始的隊伍。”
“……”
池說沒有辦法,跟賀臨笛一起排起了不算長的原始隊伍,好在願意這樣排隊的人不多,十分鍾以後,面前就只有三四個人在等著點單了。
但池說的注意力不在上面,而是在她們旁邊的一列的兩個女生身上,她們兩個不時地轉頭看向賀臨笛,然後又說悄悄話,池說猜不到她們在說什麽,但是開業看得出來,她們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