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那……”池說給了個建議,“要不不說了?”
賀臨笛搖頭:“那不行。”她歎了口氣,“你讓我整理一下,我現在有點緊張。”
“你還會緊張啊?”
“怎麽不會?”
池說沒有回答,只是覺得無論何時何地見到的穩重的賀臨笛,居然也有緊張的一面,還挺難得。
“我要開始說了啊。”賀臨笛還給自己起了個預告。
“好。”
“高中的時候,我就想跟你交朋友,你那時候跟妙然一個班級,這些我是說過的吧?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池說如實回答:“當時不信。”
“果然。”賀臨笛翻了下身體,面對著池說,繼續道,“但我一直沒有主動跟你說這些,我有時候覺得,我不太行,我總是被動,我那時候交過的所有朋友,都是主動來找我的。”
池說也轉了下身體,兩人都側著了,面對面,手還牽在一起。
她沒吭聲,聽見賀臨笛又說:“我有時候回憶起來,也不知道當時想要認識你是什麽原因,可能是因為你笑起來好看,也有可能是因為你數學好。”
“但……你從來沒有跟我有過眼神的交流,你也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我那時候想,你這人,我不認識也罷,我朋友那麽多,少你一個我又不會少塊肉。”
“後來還是遇到了,你跟我在同一個城市讀大學,你跟我又在同一個雲城老鄉群,你跟我回去的飛機是同一班,你還坐在我的旁邊。”
“我一直知道你的名字,我裝作不知道。”
池說想起來了,賀臨笛那時候叫的自己“同學”:“後來呢?”
“後來……”
“後來我意識到你好像很不待見我。”
“別人都對我笑,而你對我板著臉,你的笑容很燦爛,但都與我無關。”
賀臨笛把身體往前湊了一點,她同時也將池說抱住了:“大二那年,室友說你們學校在舉辦校園十佳歌手比賽,我本來沒什麽興趣,直到她給我看了名單,我看見了你的名字,當時還有晚自習,我就翹課去了。”
池說將她緊緊抱住,她的鼻尖是她喜歡的木香味香水的味道。
賀臨笛也沒等池說接話:“再到後來……我就對你念念不忘。”
賀臨笛說到這裡,眼裡已經有了略微洶湧的淚意,她在這一瞬間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是對是錯,她的愧疚和快樂並存,難過與喜悅同在。
跟沈渠跨年吃飯那一晚,本來她不知道沈渠說的最喜歡的前任是誰,直到沈渠說了對方是“校園十佳”的冠軍,她的心裡就猛地停了一下,接著腦海裡就跳出來了池說的名字。
因為她知道沈渠的大學是哪兒,再加上池說對沈渠的奇怪的態度,賀臨笛根本不用多做思考,就知道池說和沈渠曾經在一起過。
賀臨笛開始不知所措,在京城的寒夜裡走了好幾個街道,直接將自己給吹感冒了。
沈渠是她交的好友,池說是她隱忍地喜歡了四年的女孩,而這兩個人竟然還互相認識,並且在一起過。
這個信息非常讓人頭痛,賀臨笛一路走一路想,最後委屈地蹲在路邊,糾結著要不要跟池說繼續下去,再說了,她當時還不明確池說是否喜歡自己,並且再加上池說曾經有相親的過去,她甚至都不知道池說現在是否還喜歡女孩。
但是不繼續下去的話,又哪兒有那麽容易,她給丁妙然打電話說了這件事,只是沒提沈渠名字,丁妙然的回復是經典的那句話:“愛情是自私的,再說了,這前女友不也說了要去國外養病嗎?她也只是‘想過’找池說而已,‘想過’不等於現在也在想啊。”
是啊,愛情是自私的。
一整個晚上,賀臨笛都沒有睡好,第二天到了家就睡著了,好在提前定了鬧鍾,因為她想要去接池說下班。
或許沈渠說的沒錯,自己轉行去當演員也不是不可以,因為在見到池說的時候,她能夠很好地掩藏自己的那些悲傷。
她開始試探,池說是否真的喜歡她,她要池說抱她,要池說照顧生病的自己,只為了可以確認池說現在對沈渠一點念想都沒有,而是喜歡自己。
一旦她確認了,她就不會放手了。
而她很快就百分百確定了池說也喜歡她。
池說要她牽自己的手,池說在看電影的時候全程的注意力基本都在她自己這裡,且在寒冷的冬夜裡,池說還抱了她。
賀臨笛當時心想,如果沈渠再回來追求池說的話,那她一定要奉陪的,看看到底是破鏡重圓還是另啟新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