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瑜聞言一下就睜開了眼睛,看著池說的動作,聲音帶了絲鼻音,但語氣還是比較有力量,她說:“該。”她補全了這個字的內容,“活該得胃病。”
池說轉過頭對她笑了下,隨後把酒瓶放下,她抓了把桌上放著的爆米花:“那我還是一會兒再喝吧。”
韓瑜解鎖了手機:“我讓助理送點飯進來。”
“行。”
主題就從最開始的悲傷畫風跳到了餓鬼畫風,池說不是一個人在餓著,韓瑜自己也沒吃晚飯,KTV旁邊的菜館還在營業,她的助理乾脆叫了兩個人一起去買飯,於是出現在池說她們面前的就是滿茶幾的飯菜。
韓瑜吃了會兒又開始唱起了歌,池說一點也不拘謹,繼續一邊喝酒一邊吃飯,非常快樂。
果然,在勞累的工作之後,暴飲暴食能讓休息的色調更加鮮豔絢爛一點,一點兒也不枯燥。
不知道時間具體走了多久,韓瑜唱完了一首又一首的歌,茶幾上的飯菜也吃了很大一部分,池說才開始休息。
她擦了擦嘴,靠著沙發,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在吃飯之前,這裡一直都是平的,現在已經有些鼓起了,池說笑了下,發出一絲滿足的喟歎:“我吃飽了。”
韓瑜對著話筒說道:“我也是。”她轉頭看著池說,問,“開心了嗎?”
池說愣了下,不懂的樣子:“為什麽這麽問?”
韓瑜把話筒放在了一邊,抓了下自己的頭髮,對著池說揚了下唇角:“我還不了解你?”她打了個呵欠,“從進門開始接了我唱的歌起,就很容易看出來你不快樂。”
池說怔了兩秒,給了反應:“還好吧,就是工作太累了。”她現在不是很想把話題放在自己的身上,畢竟是韓瑜叫自己過來的,“你的情況才迷吧,真跟你女朋友發生什麽事了嗎?”
她話剛一說完,韓瑜的表情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上一秒還在笑著,下一秒卻仿佛要哭出來,池說連忙給她扯了紙巾放在她手裡:“誒,要不別說了,我就是這麽一問。”
韓瑜把頭往下埋著,她搖了搖頭,用紙巾擦了擦臉,用著淡淡的鼻音道:“沒事。”
池說看見她努力地呼了一下氣,又對著自己說:“我就是覺得自己有點倒霉。”
池說沒發言,她知道韓瑜還要繼續說下去,果然,韓瑜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就抬起頭來跟池說對視,說道:“我女朋友說她要回去訂婚了。”
池說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又是她偶爾蹦出來的那個字:“日?!”她驚奇地問,“怎回事啊?”
韓瑜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她還沒跟我分手。”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這件事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她說對我感到很愧疚,因為我對她太好了,她不想再瞞著我。”
池說的眉頭緊皺,她記得上次跟韓瑜和韓瑜女朋友一起見面吃飯的場面,韓瑜她們這對情侶看起來非常的和諧且美滿,只要是人看見了都會誇一句絕配,但這結果令她感到萬分意外。
這才多久......
剛好電視屏裡的歌唱到了“感謝他把我/當成傻子”,韓瑜又抹了抹自己的眼淚,拿起話筒開始唱了起來,順便還把另一隻話筒塞到了池說的手中,示意她一起。
“就讓我陪他戀完這場愛/只求心花終於盛開/就沒有別的期待”,剛唱完副歌,韓瑜就已經哭得泣不成聲,放下話筒抱著池說將自己的下巴擱在池說肩上。
韓瑜一開始還只是隱忍地流著眼淚,但沒過幾分鍾,池說的耳邊聽到了越來越壓製不住的嗚咽聲。
池說抱緊了她,也跟著低下了頭。
這一晚上就沒回去,她住在了韓瑜的公寓的客房,這裡的洗漱用品都齊全,還有她之前一直放在這裡備用的睡衣,再加上昨晚喝的酒,池說這一覺睡得極其香甜。
但是起來的時候,渾身又酸又疼,就算洗了頭洗了澡,身上還是有些酒味,池說不得不又再進一次浴室。
在離開之前,池說還給依舊在睡覺的韓瑜點了份粥,等到粥到了以後她才關上門提上包走的。
今天的雲城依舊熱情到讓池說受不了,昨晚走的時候是晚上了,也就沒帶傘,出了小區以後她就立馬攔了出租車,之後也是速度極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昨晚沒有喝多少酒,畢竟池說自己的酒量也擺在那,她回到家隨後為自己點了份午餐,而後才拿出手機看起了消息。
早上她除了給韓瑜點外賣以外,她就沒有怎麽看過手機,經過昨晚的事情以後,池說的心情難免有些沉重。
每個人身上發生的事情總是那麽奇怪那麽讓人意外,明明韓瑜之前還在她面前秀自己跟女朋友的恩愛,但生活仿佛是個杠精,見不得她們好一般,立馬來了當頭一棒,敲哭了韓瑜,也敲醒了韓瑜。
愛情是美好的,但往往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總是與“美好”這個詞反著來。
池說點開了微信,她的左下角的消息欄裡的數字已經是三百多條的提示了,不用想也知道,這大部分都來自她跟曾乖和夏周的小群,因為除了單人私聊以外,池說也隻對這個群設置了置頂並開了消息通知。
若是以往,池說都會點開群看看她們在聊什麽內容,但此刻池說的指尖在屏幕上猶豫了下,她的視線也往下,接著在屏幕上滑了下,翻到了跟賀臨笛聊天的這一欄。
她們最新的聊天記錄停在了前晚,彩排結束以後,池說自己晚上回到家,賀臨笛就發過來了一條帶著關懷意味的消息:【注意傷處。】
只有這樣簡短的四個字,池說昨晚看了眼本來想回復的嗎,但到了後來給忘記了,成了意識回復。
此刻她眨了下眼睛,點開了打字欄,給賀臨笛回了消息過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