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蘇幕遮突然出其不意大聲呵了一聲,“玄機道長,可還記得我們離開大魏時三千太學生撫琴送別的場景?”
琴聲中的悲哀,那是大魏文人對他們的期待。
如今身在異國,但琴聲猶在耳邊。
他們是大魏人,他們是帶著大魏文人的尊嚴和恥辱來到這裡。
每一年來此都會面對大晉和其他國家的人如同看笑話一樣的眼神,那種恥辱有誰能懂?但他們不得不來,因為他們將大魏文人的尊嚴留在了這裡,需要他們用手重新拾起。
所以,現在哪怕僅有的一點希望,他們也不能就此放棄。
蘇幕遮這樣干擾比試,其實是不和規矩的。
王雍看了一眼,警告的地說了一句,“比試期間,他人不得提示和乾預。”
不過高台上的玄機眼神終於變得清明了。
那聲聲琴音,如同能擊穿肺腑,他又怎麽可能忘記,也是那些琴聲告訴他,他雖然是個道士,但他也是大魏人。
他又怎麽能在這麽重要的時候,自顧自的什麽也不顧。
玄機坐直了身體,風吹動他的白發,一時間居然跟變了個人似的,看得周圍的人所有的目光都投了過去。
蘇幕遮一行人也松了一口氣,這才是他們大魏的玄機道人,一生辨玄從未輸過的玄機。
場上的變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玄機正要開口,他這一次也準備得特別的充足。
但突然,一直閉目養神的周複禮也開口了,而且還是搶在玄機開口之前。
“你輸了。”是周複禮一如既往平淡得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
嘩!
什麽?
司馬煜都猛地站了起來,啥情況?
他什麽都沒有看出來,怎麽對方就輸了?他覺得他現在就是個傻子。
周圍的人也是一片嘩然,這不是還沒有開始嗎?怎麽就贏了?
老皇帝和百官:“……”
特麽的嘴巴都沒有張一下,這就結束了?
這比試是怎麽結束的?
龐大的驚訝聲掩蓋了一切,直到幾個小公公拿著銅鑼一個勁敲,才將聲音壓下來。
玄機也有些愣,這都還沒有開始辨,怎麽對方就說他輸了?
看向周複禮,結果周複禮目不斜視,“一開始你就輸了,不然也不會坐到現在,讓我等到現在。”
玄機心中一震,他被對方的手段震驚到現在,連比試都忘記了,讓別人一直等他醒來,他又有什麽資格和別人比。
周複禮又說了一句,“嘴上說的終歸是虛幻的,又怎麽比得過親手做的,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又何必再掙扎。”
玄機:“……”
是啊,他都親眼看到了,又拿什麽比?
一群觀眾:“……”
媽呀,他們在說什麽?
司馬煜左看看右看看,要是他這個時候問他們在說什麽,是不是顯得他特別蠢。
周複禮壓低了聲音,說出了擊垮玄機的最後一句話,“天地之奧妙你還沒有入門,等會下來我可以教你你所看到的。”
教……
一個字已經定性,達者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