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最近將他折騰得,吃飯都不香了。
司馬荷華是誰?
他現在名義上可是大晉的新皇帝。
就像萬軍之中的元帥,大喊向對方投降一樣。
在士兵們心中,連他們的新皇帝都投降了,原來的皇帝也贖了他們所有罪行,他們現在還繼續對抗?
那無論哪一方贏了,他們好像都裡外不是人,更何況,周複禮帶來的何嘗不是他們祖祖輩輩寬裕生活的希望。
這時候,周複禮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有人願意一生都當別人的奴隸,也沒有人願意讓自己的子子孫孫也重複這樣的道路,大晉的士兵們,現在你們的陛下給你們帶來了希望,你們難道還要負隅頑抗?”
司馬煜也冷著臉,“凡是負隅頑抗者,視同叛亂,當場誅殺,罪及家族。”
司馬荷華還嗚嗚的補上一句,“他們就是造反,嗚嗚嗚,都該掉腦袋。”
這樣的場景,再強大的心防恐怕也不再堅定不移了吧,更何況最底層的士兵。
果然,洛陽城中的士兵開始變得躁動了起來,而且躁動的人越來越多,范圍越來越廣。
劉遠的手都僵硬了,他知道……完了。
哪怕繼續打下去,也不過徒添一些死傷,最後的勝利肯定是屬於對方,因為在這些士兵中,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突然暴起反抗成為了對面的人,這才是最恐怖的。
城牆上的權貴也慌了。
這次是真的慌了,他們原本剩下的唯一依靠就是劉遠的兵了。
現在在他們看來,就算劉遠恐怕也不能完全掌控這些兵了。
他們還如何守得住。
哆嗦,臉色蒼白。
司馬荷華也掙扎得更加厲害了。
哪怕是權貴也不得不思考司馬煜給出的條件了,只要交還耕地,就既往不咎?
雖然肯定不會僅僅如此,但司馬煜當著天下人說出此話,就算再怎麽樣,也不能太過分。
只是到頭來,一切的掙扎,還是得交出耕地了啊。
嗚呼哀哉,鬧了這麽一場又是為了些什麽?
終於,有膽小的權貴開口了,“我……我投降。”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然後是爭相恐後,“我投降,我投降。”
一片混亂。
他們倒是識時務,明知道不可為,所以沒有選擇自取滅亡。
而在這些人中,劉遠看上去就顯得尤為突兀了。
事已至此,回天乏力。
滿臉的疲憊和悲傷。
最終……還是他錯了。
周複禮的均地製真的能實施,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而不是權貴。
在他看來,這些投降的權貴,已經沒有半分講條件的機會。
但這些權貴能投降,他卻不能?
大晉這麽一場驚天動地的鬧劇,終歸是要有人來承擔主要責任的。
劉遠的臉上有悲傷,不是因為他的失敗而悲傷,而是到現在他才明白,他自以為為大晉做的一切,原來都是妄想而已。
突然,劉遠笑了,笑聲中滿是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