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以借由司馬鹿鳴,將周複禮留下來。
周複禮回頭一看,就看到岸上人頭湧動,飛快的跟著船追。
而且人越來越多。
除了追趕的士兵,還有越來越多的抱著琴的讀書人。
也虧得渭河寬大,不然還真被對方將船給攔下來了,畢竟船再快,一時半會也快不過岸邊奔馳的人。
岸上的人一口一聲喊著,“司馬鹿鳴,將我大魏攪得一片渾濁,豈能就此離開。“
甚至還有大魏的讀書人不顧面子的破口大罵。
周複禮嘴角都抽了一下,心道,司馬鹿鳴到底幹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才讓別人窮追不舍。真的是窮追不舍,特別是蘇幕遮和大魏太子帶著人,就那麽跟著大船。
大船的速度沒有岸上的人快,但岸上的人又不可能阻止得了船在寬敞的渭河中前進。
現場就變得有些詭異了,岸上的大魏人群情激動的痛斥著司馬鹿鳴的種種惡行,特別是那些讀書人,面紅耳赤的罵得起勁,甚至連周複禮都牽涉了進去。
“周複禮,虧你還被稱為小聖人,教出來的學生卻無恥虛偽到了極點,“
“司馬鹿鳴,你個卑鄙小人,有本事別躲在船上不下來。”
“簡直就是個瘟喪!”
這些大魏人好大的怨念。
周複禮都忍不住看了一眼換好衣服出來,站在甲板上露出一個完美表情的司馬鹿鳴。
周複禮:“……”
這是離開了大晉就放飛了自我啊,在那完美的面具下,隱藏的司馬鹿鳴到底是怎樣的?
聽著岸上的人的謾罵,或許這些人比他還了解真正的司馬鹿鳴。
周複禮不僅搖了搖頭,這樣的人回到大晉,司馬煜那小子慘了。
周複禮原本以為,大魏人奈何不了他們,自然會知難而退的離去。
但似乎和他的計劃又有些不同,因為岸上的人非但沒有離去,反而來得越來越多了。
大魏的讀書人執拗到了什麽程度?
船從早到晚的行駛著,連那些追趕的士兵都有些跟不上了,結果這些懷抱古琴的讀書人憑借驚人的意志,就那麽沿著河邊,一臉打了雞血一樣跟在船後。
哪怕聲音嘶啞了,哪怕嘴巴起皮了,還在痛斥司馬鹿鳴的德行。
難怪都說比惹怒一個讀書人更可怕的是,惹怒一群讀書人。
周複禮眉頭皺了起來,倒不是因為岸上人的謾罵,反正罵的不是他,最多波及一下他,不痛不癢。
他皺眉的原因是,馬上就要到司馬煜接應他們的地方了。
那裡是洛河和渭河的交界口,按照計劃他們的船得轉向洛河,前往司馬煜接應他們的地方。
但現在有一個問題,洛河不像渭河那麽寬敞,他們要是駛進洛河,岸上的人很可能直接冒險登上他們的船。
他們就這些人,肯定不是對方的對手。
周複禮看了看岸上一點離開意思都沒有的大魏人,這下麻煩了。
掌舵已經讓水手過來詢問了,估計也看出了問題,他們一但駛入洛河,很可能會被抓,一切計劃都沒有了意義。
周複禮看著不遠處交界處的位置,一咬牙,“繼續前行。”
而繼續前行的話,就到了大齊的疆域了。
周複禮在賭,大魏人不可能跟著船進入大齊的地盤,也在賭,大齊的軍隊不可能出現在這麽偏僻的河流旁邊。
他們去大齊的河流躲一躲,等大魏的人散了,他們再駛回來,重新轉入洛河回大晉。
而躲在遠處接應的司馬煜也懵了,眼睜睜地看著大船繼續前行,“周複禮怎麽跑大齊疆域去了?他不轉彎?”
然後他馬上就看到了在岸上追得興奮無比的大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