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旁的幾個孩子傳來聲音,“小板凳該你推磨了,你推嗎?”
幾個孩子正在院子中排著隊推磨,將曬好的蝗蟲磨成粉,然後裝進麻布口袋裡面,都磨了好幾麻布袋子了。
磨是周複禮讓人新買的一個,專門用來磨蝗蟲粉。
小板凳起身就往石磨那邊跑,“小聖人,我去推磨啦。”
周複禮好笑地搖了搖頭,這些孩子覺得推石磨特別好玩,在院子裡面排著隊搶著玩,誰也不讓誰。
孩子的樂趣果然不是大人能理解的。
周複禮將寫好的字交給正在旁邊小凳子上研墨的知墨,“收起來吧。”
知墨小古板規規矩矩的接過,小聖人終於不將寫的字燒了嗎?在他看來這樣才是正常的,這幾天小聖人都不知道燒了好多字了,都堆積了好幾盆灰。
周複禮經過這幾天有意識地加強練習說話和寫字,現如今,只要注意一點,他說話的速度已經和正常人差不多了,連字也恢復了個七七八八。
畢竟都是他這具身體以前會的東西,腦子中也存儲著曾經的點點滴滴,再加上肌肉的記憶比想象中神奇得多。
周複禮又向柴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算算時間,不出十天,他的那些鴨蛋應該也快孵出來了。
一切似乎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但,周複禮有些皺眉地看向桌子上的一張請帖,落款豁然就是司馬煜。
“這狗子突然給自己發一張請帖是什麽意思?”
司馬煜不應該正忙活著用自己教給他的方法充實小金庫,收割民意去了嗎?
洛陽鬧得沸沸揚揚的兒童基金連他這麽偏遠的地方都聽說了,每天有不少吃貨專門跑來這裡,到小板凳他們那個鋪子吃串串,將洛陽的消息傳了過來。
周複禮皺著眉,如果是別人的請帖,他完全可以找個理由拒絕,但這可是皇帝的請帖。
拿起請帖,“也沒有寫個具體的事由,就這麽孤零零的一張請帖讓自己去一趟。”
他們現在井水不犯河水,更進一步來講的話,自己勉強還算幫他解決了兩個比較麻煩的事情,再怎樣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為難自己吧?
或許是為了說服自己,周複禮這樣想著,這是皇權至上的時代,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
周複禮想著,他現在說話也差不多恢復到正常人水平了,寫的字也能見人了,只要不讓他當場吟詩作對,憑借腦子中對自己生平的了解,也不用像剛開始那樣步步維艱。
就司馬煜那學渣,也不可能邀請他去什麽詩會詞宴,司馬煜對這些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倒不用擔心碰到這種場面。
“看來是避不開了,去就去吧。”周複禮無奈地說道,“正好慢慢將自己融入這個世界。”
他從一開始就明白一個道理,一味的逃避肯定是不行的,必須得融入進去。
既然決定去洛陽,有些事情還是要交代清楚。
比如柴房裡面的鴨蛋,院子裡面正曬著的蝗蟲等待。
這些本來就是由這些孩子在弄,最多讓他們注意一點就行。
周複禮讓小板凳和鐵蛋領頭,帶著這些孩子在他不在的時候,將這些事情弄好。
小板凳和鐵蛋高興得不得了,他們感覺他們走上了人生的巔峰,小胸口拍得啪啪的。
……
第二天一大早,周複禮就帶著知墨,讓張叔和林大娘準備好馬車,向洛陽而去。
小奶狗海棠也交給了一群孩子照顧。
闊別洛陽將近一個月,再次回到這裡,周複禮別有一番感受。
對於這座古老的都城,其實周複禮都還沒有怎麽來得及看,雖然儲存的記憶中這座城池已經十分熟悉,但那畢竟是記憶,和親眼看到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明明是上午明媚的陽光,周複禮卻覺得眼前的古城有些日落西山的壓抑,壓在大晉百姓頭頂的蝗災一天不解決,他們就不能真正敞開胸懷。
馬車駛進城中,這才多了些活力,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販的叫賣聲……
馬車正準備向皇宮駛去,卻被一邁著小碎步的陰臉老者攔住了。
“小聖人,貴人在那邊等著,還請移步跟奴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