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房,沈翎感覺腰酸背痛腿發軟,可剛在鋪子上躺下,就被迫蹦起身。
“我去!濕的!”沈翎驚呼一聲,數名小兵扭過頭來看了看,又撇頭走了。
“誰乾的這是!”看著邊上來來往往,假裝視而不見的某些人,沈翎覺得他們肯定知道,但礙於某些原因而公然裝瞎。
這時,越行鋒回來了。他身後藏著一個紙包,完全不像要給沈翎養肉。
發覺沈翎的表情不太多,越行鋒顧不得嘚瑟,三兩步就彈過去:“什麽事?”
沈翎朝鋪子上一指:“有人在我鋪子上潑水,估計今晚是沒法睡了。”
越行鋒兩指在鋪位上一摁,果真掐出水來:“這哪裡是潑了?分明是倒。”兩眼一瞄裡頭的被褥,“不用說,那一堆也是濕的。”
沈翎自認沒得罪過人,一貫低調的他,理應惹不來什麽深仇大恨。於是,他注視著越行鋒:“你惹事了?”
被誣陷的感覺不太好,特別是讓媳婦給誤會。可越行鋒剛想解釋,忽然想到一人。
看他猶豫又愣住,沈翎表示難以置信。易容在軍營裡窩著,本就該小心行事,可他倒好,居然還惹上仇家。話說那仇家可不簡單,竟然報復到他沈翎身上。
越行鋒將身後的紙包拿出來,帶著歉意:“今天夥頭軍那邊不好偷,只有一個雞腿,你先吃著,事情我來解決。”
沈翎接過紙包,再度察覺有人盯著他,一把揪住越行鋒:“他就在這裡。”
話音未落,頭頂忽地一暖……越行鋒,他居然當著旁人的面,摸頭!
這下徹底凌亂了!他在搞什麽東西!這些天在軍中觀察,將士們個個安分守己,即便眉目之間含了情誼,但從未作出親昵之舉。越行鋒,他真敢!
越行鋒手作噓聲狀,猛一轉身,足尖點地一躍,便將差點踏出門的某人給逮到。
沈翎正啃著雞腿,閑眼一瞧,驚呆了!竟是前兩天向越行鋒表白的那位小弟!
如果是他,的確很有可能。那天纏得那麽緊,越行鋒卻無情地把他踹開……
手法跟拎小雞似的,越行鋒將那小弟丟去沈翎面前,厲聲道:“道歉!”
一個人“撲通”砸在眼前,沈翎險些把咬碎的雞肉給噴出來。
那小弟一臉正直,指著沈翎道:“你憑什麽搶他!他喜歡的人,明明是我!那天要不是你攪局,我們早就、早就……”
沈翎眨巴著眼,認真看著這位氣得滿面通紅的小弟。
他在說什麽瞎話?憑什麽搶越行鋒?我沈翎要越行鋒,還需要搶?還有那啥,越行鋒怎麽可能看上他?
跟越行鋒的日子久了,沈翎愈發篤定,他的南越少主,絕對沒可能看上這位小弟。
越行鋒替沈翎擦了擦唇邊的油,不看那小弟一眼:“我什麽時候喜歡你了?我只是不想讓你受罰,拉了一把而已。”
那小弟也不知吃錯了什麽藥,對著沈翎就狂噴:“是你勾引他!你們在後山河裡行苟且之事,我都看到了!哼!”
這回輪到沈翎臉紅了,手指一軟,剩下的半個雞腿竟掉在地上。真想找條縫鑽!
當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破事看來,越行鋒已自然而然地摟上沈翎的肩,他笑道:“你真的想太多了。他才是我媳婦,所以那天不是他攪局,而是你攪局。還好媳婦信我,否則那天的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眾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紛紛回頭做自己的事,同時送給那小弟一個鄙夷眼神。
越行鋒衝沈翎一笑:“媳婦,鋪位濕了沒事,今晚睡我的!”
沈翎聽他豪言壯語,不由扯了扯他衣角,低聲道:“你就不能低調一點?”
越行鋒低頭道:“這不是低調能解決的事,後山河裡的事,他都看到了。你想想,這水都潑上了,下回還不得放火?”
果不其然,那小弟羞憤地叫囂:“你們別得意得太早!我早看你們面生,要不是顧念著你,我早就向長老們告密了!你們等著,我這就去說!”
“你看,放火了不是?”越行鋒暗暗抽出兩指,盤算著如何把他神鬼不覺地擊暈。
“有人來了。”沈翎拉住越行鋒。
來人是那個千總,他見眾人沒一個躺著,大聲道:“不睡就都給我起來!長老有令,即刻拔營起行,不得有誤!”
某千總走之前,把那小弟一腳踹回:“收拾東西去!少亂跑!”
那小弟氣呼呼地回鋪位收拾,眼角時不時狠狠盯著沈翎,像是隨時能噴出火。
沈翎瞧見了,一聲歎息:“這一路可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