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石州低頭看沈翌,見越行鋒點了頭,便將他穴道解開。
穴道一解,沈翌立即開口道:“救了有何用處?帝君允許我前來衡州,又讓林喻暗中行事,無非是要我的命。現在我雖是活著,可一旦回去,免不了以戰俘定罪。相比之下,倒不如關在那酒窖裡,也許還能保住一條命。”
“我不覺得一輩子坐牢有什麽好處。這一點,你可以向你弟學學,他可是被禁足怕了。”開玩笑歸開玩笑,接下來,越行鋒認真了,“我知道,你回去也夠危險,但我相信,某個人敢威脅我救你,自然也敢在天子腳下救下你的命,就像他當初救了翎兒。”
“近天子,不如遠天子。”柴石州若有所思的一句,將眾人的目光都集了去。
越行鋒聽出眼中之意,現時也無暇多說:“後巷有一輛馬車,你們倆先上去。”
沈翌眉頭一皺,看著那些細作:“那他們……”
柴石州又封了他的啞穴,且將他打橫抱起:“南越人對他們沒興趣。”轉頭看向馮逸為首的那幾人,“這回做得不錯。自己活著回京。”
越行鋒與沈翎耳語幾句,待沈翌二人上了馬車,自己則在前邊趕車。
*
車駕至城門前,在意料之中被南越兵將攔下:“參見少主。”
越行鋒令眾人起身,端看他們想攔而不敢攔的模樣,慢悠悠地先開了口:“別擔心,我就出城逛逛。”
理由有點牽強,最大的漏洞就是這輛馬車。守城兵卒發問:“少主,這馬車何用?可否讓屬下檢查檢查?”
越行鋒很是不悅:“你們幾個是不是跟那常目待久了?我是你們的少主,竟敢查我的車?信不信我正式繼任國主之位,那第一件事……”
“少耍嘴皮子。如果見到我那個不負責任的表姐,還有那個表姐夫,請務必把他們給綁回來。”沈翎適時開口,還打了個哈欠,“快點回來,我站在這裡等你。冷死了。”
“翎兒,你這樣……我壓力很大。”越行鋒說著,向幾位兵卒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少廢話。快去!”沈翎一聲催促,故意現出幾分嗔意。
守城兵卒見沈翎願意留在城中,也道是不違背那三位長老的囑咐。不管這位少主怎麽閑逛,最終還得回到衡州城。
就此,放行。
第220章花天酒地
得知沈翌逃離衡州城,外加一個柴石州,這非同小可的事情傳到常目耳中,自是了不得。
當他不經通傳便直接闖入越行鋒的院子,看到眼前的畫面,簡直怒不可遏。
因戰事之憂,越行鋒與沈翌許久未曾親近,昨夜一同回院子之後,便親親熱熱到了天亮。所以某人闖入之時,兩人正在被窩裡摟著,睡榻上下皆是凌亂一片。
沈翎累得狠了,知道有人闖入也沒多少力氣驚訝,隻管把頭埋進被窩,唇瓣喃喃一動,把越行鋒給推了出去。
越行鋒從被窩裡坐起,沒有下榻,一是手夠不著衣衫,二是自己懶。
眼瞅著常目怒得眼泛血絲,越行鋒不緊不慢地將邊上的人裹緊了些:“這一大清早的,常長老為何擾人清夢?眼下全軍休整,長老也該好好寬心幾日。”
聽著漫不經心的話音,透著十足的懶散,常目踏過一地的凌亂衣衫,走到榻前:“少主,是不是你做的?所謂把花大小姐與商谷主帶回衡州,應是說笑。”
越行鋒一打哈欠:“這全都是常長老你自己的臆測,我的的確確是出城去尋花大小姐二人,只不過無功而返。此等小事,豈能與那背叛南越的罪名扣在一道?”
否認得如此乾淨,常目決意要撬開越行鋒的嘴:“是臆測?呵呵,你先故意放了那些細作,再借他們的手救出沈翌,最後親自護送他們出城。難道……我說錯了?”
“大錯特錯!”越行鋒厲聲道,“我的確是去見過那些細作,但也只是出於好心告訴他們主帥被擒一事。我說完就走,並不曾放他們離開,至於後來他們為何脫逃,常長老,你不該去問問那幾個獄卒麽?”
“是你讓他們外出喝酒……”常目的話音愈發拔高,卻讓人輕易蓋了去。
“常長老,我以南越之主的身份再說一次。放走沈翌必將得全軍之怨,你這般挑撥,是想讓軍心不穩,還是隻為解一己之私!”越行鋒自知強詞奪理,所以必然要將氣勢凌駕常目之上,否則弱了就敗了。說完還不忘幽幽問一句:“你私闖我的住處,是想做什麽?”
常目幾乎要將那青木長杖握出指印,強把怒氣抑下,勉強換回了些許理智:“如今衡州大捷,你更應該乘勝追擊,而非在此貪圖享樂。屬下冒死闖入,隻為此一言。”
越行鋒不耐煩地撓撓耳朵:“之前好像說過,我隻取一個衡州,向大崇要個說法。至於之後的城池,那並非南越疆土,而我,也並無允諾。”
常目勾起冷笑,引人瑟瑟發寒:“那好。那屬下就請少主在房中好好靜思。待到想好的那一日,屬下再現身相見。”
一貫囉嗦的常目居然沒有死纏爛打,當真是難得,然事出有因。
聽聞房門被砸得扣上,沈翎才從被窩裡冒出頭:“他最後那句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