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燃起一根小燭,照亮羽的臉,她把地上那人撈起:“主人,可有受傷?”
灰頭土臉的沈翎憤而起身,手裡還不忘拎著一根木棒,可剛抬頭,眼淚就下來了。
越行鋒輕易把那木棒丟去一邊,微笑道:“謀殺親夫?”
沈翎一下子撲到越行鋒懷裡,在他胸口猛蹭著:“你可算來了,最近宮裡搜得嚴,我連燈也不敢點。”
聽他嘰裡咕嚕嘮叨了一大堆,越行鋒捧起他的臉,輕輕吻了下去,才算把他的話給堵住。
越行鋒看他靜了,開口道:“你可真有膽子,不是謀殺親夫,就是毒殺太子。”
沈翎毛孔悚然,暗道羽曾在日暮前出去打探過,那時樂淵並沒有死,難道才這麽一會兒,他就斷氣了?想到這裡,沈翎面色煞白。
端看他被嚇到的模樣,委實可愛,越行鋒忍不住又親了一口,方才說:“他沒死。人是我救的。”
沈翎松了口氣:“還好沒死,要不我可虧大了。”
越行鋒摸摸他的腦袋,把他的手裹在掌心,順便向羽一招呼:“我們走吧。”
“出宮?”對於宮中的守備,沈翎感到擔心。
“難不成你喜歡住在這兒?”看他搖頭不止,越行鋒笑著牽了他出去。
*
如沈翎預料的那般,宮中守衛森嚴,往來巡視的禁軍也多出好幾撥,若非越行鋒走位完美,一行三人早就露出馬腳。
走著走著,沈翎發覺路徑不對,似乎並不是通往宮門:“去哪兒?”
剛剛問出口,越行鋒的步子便停了,他仰首指著面前的高牆:“你從這裡出去。”
“那你呢?”沈翎在他眼裡察覺不出要走的意思。
“我還得留下救你哥。”越行鋒望著他失落的眼神,慢慢將他摟了,“人總是要一個一個救,你先出去等我。”
沈翎點了點頭,但又覺得哪裡不對。分明是兩人分別的場景,可地方怎麽看也不對勁。
宮牆……難不成下面有個狗洞?怎麽可能!
借著微光,仔細往草叢後邊一瞄,顯然沒有任何洞口,那麽……是翻牆?
只見越行鋒俯身拾起一塊石頭,退後四五步,猛地一掄,將石頭砸過牆。
沈翎看得目瞪口呆,話說要是牆那邊有人怎麽辦?要是有人被砸到怎麽辦?要是砸到人是守在外圍的禁軍,那該怎麽辦!
聽聞牆那邊傳來一聲悶響,隨後頭頂上便是衣袍翻飛的聲音。
抬頭一看,是個人,看身形,貌似很眼熟。
待那人落了地,沈翎弱弱地從越行鋒身後探出腦袋:“表姐夫?”
商隱的表情不太好,顯然有點尷尬,湊到越行鋒耳邊才說:“我和冬青在牆後邊等著,你那塊石頭差點砸到她。”
越行鋒一聽,臉上笑意發乾,幾乎能想象花冬青對他咆哮的畫面。
沈翎從後邊走出,望著高牆:“牆後邊沒禁軍守著?”
越行鋒笑道:“大崇國師的府邸,誰敢造次?”
沈翎倏爾大驚,原來簡青青的住處與王宮隻一牆之隔!
要是早知道這一點,就不用去小藥房躲得那麽辛苦,直接翻牆不就得了!
商隱見沈翎和越行鋒還牽著手,不禁歎道:“你們還是別磨磨蹭蹭,冬青還在那頭等著,我們必須立即離開國師府,返回萬花樓。”
發覺商隱的眼神,沈翎趕緊把手掙開,憂心道:“難道我們不等他們?”
越行鋒明白他的意思,溫柔勸道:“今晚還救不出你哥,你必須先走。”
沈翎掰手算著日子,他知道,兄長的斬刑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越行鋒見沈翎猶豫,當即猜出他的心思:“我們還有時間,來得及,何況還有柴石州。”
他不是被囚在天慈寺嗎?沈翎驚道:“他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