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麽他會經常半夜起來工作,他倆情.事又頻繁,質量再好再靜音的床都會嘎吱嘎吱響,一次兩次沒什麽,長期以往就怕吵著哨兵睡覺,不利於精神域平穩,會減少壽命。還說家一定得是繆尋最舒適的棲息地,要安安靜靜的。
薛放確實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小毛病。
他對自己有種近乎苛責的要求,尤其在有關繆尋的事情上,強迫症發作得相當嚴重。
繆尋從沒聽說過誰家向導是這樣的。不管在家還是出門,只要在薛放視線范圍內,男人總要把他的精神屏障補到滴水不漏。
仿佛長期活在精神高壓下的人,不把終端的電量充到100%,就渾身不舒服似的。
買床這件事也一樣。
哪怕繆尋在他耳朵根子前天天念叨:“買床吧買床吧買床買床買床。”
這人仍然堅持己見:“你還年輕,不可以這麽放任。”
繆尋豎起眉毛反問:“到底是誰放任?”
薛放一本正經答:“不可以這麽放任我。”
繆尋心頭一下子軟了,撲過去圈緊他說:“睡床不好嗎?地板這麽硬,你跪著不難受嗎?”
“還行。”對方回答得輕描淡寫。
但繆尋覺著挺難受的。
近半年來,這人時常會帶著一身疲倦,風塵仆仆地晚歸,吊著一股耗乾的精力,慢吞吞吃兩口飯,余光瞄見了繆尋,就從小桌旁站起來,揭開繆尋軟綿綿的小被子,連衣服也不換,急切地開始吞噬他的“正餐”。
只有這種時候,薛放冷靜的外表才會分崩離析。
又凶又猛,帶著煩躁拚命發泄,是一頓恨不得咬死八個議會老頭的架勢,強逼著繆尋吃他臍橙。
一開始,繆尋還會問他要不要緩緩,畢竟他體力不好。
後來,繆尋見他默不作聲摸上來,就該看書看書,該打遊戲打遊戲,放任他肆無忌憚地宣泄佔有欲,在白日的精神轟炸後獲得一點喘氣的空間。
等他把最後一絲精神力都壓榨殆盡,會把手掌貼在繆尋脖子上,輕輕撫摸。繆尋接到暗示,知道是時候接管了,於是放下終端,把向導緊緊壓得幾乎窒息,直到對方沉沉昏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薛放起來洗澡。繆尋開浴室門進去刷牙,悄悄從鏡子裡觀察,視線從臉頰一路移到腿上。
看到他膝蓋又磨得一片青腫,繆尋吐著牙膏泡泡,小聲嘀咕:“……你也太猛了,這麽急幹嘛,我,我又不會跑。”
向導踩著水花走過來,撲在繆尋身上,迷迷糊糊地放松身體:“別吱聲。”
繆尋叼住牙刷,模糊道:“唔麽?”
“我要充電。”
“充吧充吧。”
“……你不要推我。”竟然流露出一絲委屈。
繆尋無奈道:“不是推你,我要漱口。”
簡直和昨晚那個居高臨下推著金邊眼鏡,嘴邊噙一絲冷笑,凶殘要要要的魔王判若兩人。
過了一會吃早飯時,這人又神志不清粘過來說:“小咪小咪,你別去上學了,我養你啊。”
繆尋和手裡的雞蛋:“…………”
繆尋隻好三兩口吃了雞蛋,喝下一大杯牛奶,再轉頭把向導按住,給他“充滿電”。
還好我年輕——他經常這麽想。
薛某人扛到他成年才下手是明智的決定,嗯!
把不情不願離開的向導送上飛艦,繆尋看他一步三回頭,忍不住說:“要不你別去上班了。”
薛放:“那不行。”
“或者我陪你去。你把我安排在安保室,這樣你就知道你的哨兵在聽你的心跳,就會心情變好。”
薛放愣住了,注視著他小情人焦急關切的樣子,低下腦袋視線晃動,慢慢松開嘴角:“我現在心情很好。”
當你站在那個位置上,哪怕稍微露一點怯,退一步,都會掉下懸崖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