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少年胸膛起伏,艱難地發出一點氣音。
該說什麽,又能說什麽呢?
“路,路上小心。”
指甲掐進手心,仿佛用盡一切力氣。他不該有所期望的。
站在門口的男人,似乎輕輕歎息了。繆尋聽到他的腳步聲,有一點猶豫,沒有之前的沉穩,卻無端真實了許多——
“小乖貓,”貴公子撫了撫他的耳朵,低下來親在他額頭,“在外面那麽凶,對我還是這麽乖……”
被親了……
繆尋強繃著臉,質問他:“你什麽意思?”
薛放無奈地告訴他:“如果將來是我,我不會不高興的。”
假如將來是我——
在他走後,繆尋腦海長時間盤旋著這句話。
假如,為什麽要說假如呢?
說得好像自己有其他選擇似的。
可直到晚上,他輾轉反側在無人的寢室裡難以入眠,忽然坐起來,心頭跳得厲害。
那個表面淡定的少爺,該不會摸不準他的心意,也在害怕養的小愛寵某天和其他人跑掉再也不回去,才一本正經說出那種酸溜溜的話吧?!
他望著上層灰戚戚的床板,淡淡的海鹽味縈繞在周圍,即便過了十多個小時,也沒有完全散去。
——異能者信息素的濃鬱度會和屬意度成正比。《高級異能者理論第4冊》第76頁。
繆尋翻了個身,虛眯著眼睛,按到終端撥通鍵。
嘟——嘟——響了十多秒都沒人接。
是不是又在開亂七八糟的會?還是掛了吧。
“——喂?……是繆繆嗎……”
迷迷糊糊的聲音,好像沒睡醒。
繆尋心虛否認:“不,不是我。”
那邊似乎爬起來了,沉悶的呼吸聲停頓幾秒,變得清明起來,他徹底醒了,“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沒,沒有。”
“或者,有什麽想問我的?”
“也沒有……”
“是潮熱又來了?”高保真的通訊音效,讓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仿佛近在耳旁,是溫柔而溺愛似的呢喃。
繆尋在枕頭裡埋起臉,硬著頭皮吭吭唧唧:“不,不是潮熱。是你說我可以選,選C。”
薛放輕笑,“選A也可以。”
“什麽?”
“沒什麽。”輕描淡寫帶過。
繆尋憤憤咬著嘴唇,“你怎麽總是這樣,”一會強勢突進,一會模棱兩可,“就不能正面給我答案嗎?”
那邊沉吟一會,“可以。”
繆尋屏住呼吸,等著他掏出大實話,結果這人說的是——
“ACDCB,DBABC。”
繆尋:“…………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