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都不矜持,也一點不客氣。
好像舉止親密都理所應當。
繆尋沒料到他這個舉動,睜大了杏眼,慢慢綻開笑。
真是奇怪的大齡執政官。
臥倒在他腿上的男人,緊了緊雙臂,臉埋在他小腹,悶聲說:“謝謝。”
繆尋隨手揉亂了他的黑發。
裝甲車啟動,帶著赫裡梅的不屑與怒意在路上狂野奔馳。勞頓與疲倦仍然在軀體四處肆虐,但薛放已經找回了可以依靠的東西。
車廂裡信息素混雜,繆尋毫無感覺,薛放卻很敏感。向導埋頭深嗅一口,青年身上清清爽爽的沐浴液香滲透進鼻腔,讓人舒服多了。
不過繆尋說得有一定道理。
即便沒有信息素和契合度,他依舊被繆尋勾得悸動難耐。渴望結合的潮熱一旦躁動起來就很難壓下去,更可怕的是,他可不是什麽未嘗禁果的單純小向導,和繆尋廝混在一起的一年,那方面太過和諧,“山珍海味”吃得太多太葷,再想讓他回去清粥小菜度日就難了……
為了防止今晚回去誤事,薛放默默掏出塑料小藥瓶,倒出兩顆,吞下去。
“你在吃什麽?”繆尋從他手心摳出藥瓶,湊近瞧了瞧,眯起眼睛。
【向導用快速舒緩劑】,簡稱:抑製劑。
向導的眼神有些躲閃。
當著自家哨兵面吃抑製劑,是大忌,會被對方判定為否認自己能力。
不過繆尋又不記得,應該……沒事吧?
他這麽想的時候,繆尋突然擰開藥瓶蓋子,也倒了兩顆扔進嘴裡吃掉,還舔舔牙尖,仔細回味著:“唔……有點苦,還以為是甜的。”
薛放:“………不要亂吃東西!”
奪回來,藏進口袋裡。
繆尋哧哧地笑,“你不是也亂吃?”
薛放頓住,“我……”
我沒辦法和你深度結合,所以吃一點,杜絕麻煩。
有你的時候,結合熱是引爆靈魂愉悅的引子。
沒有你的時候,它只是個多余的困擾。
快到營地時,車輛停下來。繆尋不是體系內的軍人,沒有資格進入駐扎地,他需要在此處提前下車。
而且,他確實也只是跟車送一送向導。
原因無它——
赫裡梅之前說出那番話時,向導的眼神太過悲戚。要是真讓薛放一個人走,著實有點可憐。
他沒有那些記憶,所以沒什麽心理負擔。但薛放不一樣。如果男人深愛著他,那截止到找到他的前一秒,薛放肯定都時時刻刻備受煎熬。
因而,繆尋不介意在可行性范圍內,照顧照顧薛放的心情。
就當是延續一份從前的責任。
分別時,見薛放要說話,繆尋飛快從他身上搜出終端,打開操作一番,再塞給執政官閣下。
他俯身貼耳,以一種足夠低又能被周圍哨兵聽得一清二楚的聲量,對向導說:“給你存了我的號碼,想了就打給我。”
想什麽,打了通訊後會做什麽,都讓人浮想聯翩。
車廂裡的年輕哨兵們開始抱怨自己耳朵為什麽那麽好,單身哨兵可吃不得這種狗糧!
也有人小聲嘀咕:浪費資源。
在他們的觀念裡,好好一個高級向導,就算送給高層哨兵關起來當jin臠都是物盡其用,好過和一個普通人共度一生。
繆尋瞟了眼鬧哄哄的車廂,轉頭調笑著:“單身哨兵那麽多,我可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