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道安穩的呼吸都傳達著——
有你真好。
……
繆尋回來時,看到向導淚眼婆娑坐在桌邊,手裡捏著那串“不知道是誰的但很可能是他的”牙。
“你又怎麽了?”他假裝看不懂,搬了椅子坐在薛放身邊。
薛放把頭扭向牆,企圖藏住紅腫的眼眶,但顫抖的嘴角無情暴露了他。
繆尋笑了,“把頭轉過來給我看看。”
大齡向導慢慢轉回頭,含淚瞟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拿下眼鏡開始胡亂找衣角擦鏡片。
“你坐過來一點。”
薛放順著他的意思,挨到他身邊,繆尋托著腮欣賞了一會老男人抖動不穩的神態,忽然張開雙臂,拽過來抱個滿懷。
懷抱很緊很暖,繆尋的氣息很平穩。薛放臉頰發脹,斷續地問:“怎麽……突然……”
“因為你看起來很想被我抱抱。”
繆尋簡簡單單給出理由。
“啊……”薛放簡直想溺死在他的柔情裡。
“坐在這裡偷偷難過,是因為介意我不是哨兵嗎?”繆尋故意問。
薛放果決回答:“你不用因為任何人成為哨兵,我也不需要哨兵。”
“但牙印總會消失,標記徽記卻不會。”
薛放不動聲色藏起手腕,輕聲說:“我會每天找你索取牙印的。”
“難辦啊……如果我哪天不想咬了呢?”繆尋仿佛苦惱地思考,忽然轉眸笑道,“不如這樣——”
他從向導胸前口袋抽出一支筆,在指尖挽了個花,拽過薛放耷在身旁的手腕,筆尖停在腕口。
薛放呼吸驟然急促。
繆尋專注地低著頭吩咐:“不要動。”
腕口皮膚薄,透出青色和紫色的血管,下筆的動作很輕,筆跡行過的地方像小螞蟻啃過,一點一點從皮膚癢到了血管,再從奔騰的血液癢進了心臟。
在曾經命運糾纏的徽記消失之地,皮肉蒼白之上,鮮豔地飛騰起圖案,粗糙卻認真的筆畫,勾勒成一隻小貓頭,鮮活純摯,俏皮可愛。
像幼兒園小朋友的簡筆畫。
雖然畫得不算好,用盡最大努力的心比什麽都來得寶貴。
繆尋低喃著:“如果傷口痛了,就用新的東西去覆蓋填補。填補傷口的材料,你可以隨時來找我要。但只有一點,你要記住——”
薛放狼狽地抹著眼睛,“是什麽……”
“你要做我命運的共同體,就不要獨自悲傷。”
繆尋撐著臉頰,笑得清甜:“這樣可以哄好你嗎?”
第112章親自騷擾我不負責哦
經過三天航程,第四軍團的星間飛艦即將落地帝都星。繆尋的任職通知剛好是這時候下來的。
一個上校職銜。
說高不高,說低肯定不算低,考慮到繆尋的年紀,絕對是某人職權傾軋下的優待。
薛放給他說得很清楚:“這就是個虛職,方便你在我身邊走動的。拿的津貼不少,也沒有派出任務,甚至不需要聽命於任何軍團。你明面上的直屬上司是我,出了事情有我給你兜底。”
明眼人都說,薛執政官這一趟回來,立馬封了個小白臉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