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繆尋口袋順出記憶棒,右手舉起觀察,左手朝“貓”勾勾指頭:“你肯定帶了插卡器,給我用用。”
繆尋放下背包,拿出老式讀棒器,順帶送上兩份記憶芯片,一份給薛放,一份他自己留著。
趁著數據傳輸的間隙,薛放撥開他的額發,查探一下精神屏障:嗯,完整度88%,補到100%好了。
“玥薩讓你來銷毀證據?”
“是他下派了任務,被我截胡。那個來乾活的哨兵被我打暈丟在後山了。”
薛放有些擔心,“他發現了怎麽辦?”
繆尋半闔眼睛,收起一些情緒,“不會有事。他那個人很奇怪,喜歡看到我做一些……探究他的事。”
“變態心理。”薛放冷硬著臉評價。
數據傳輸完成,薛放把芯片換進終端接口。圖書館下班時間快到了,繆尋正望著他,等他先開口說再見。
“只有這麽一會功夫……”薛放低落極了。繆尋不在身邊的每分每刻,他都焦灼難安。已經深度結合的兩片靈魂被強行扯開,隔開距離,對情緒敏感的向導是種折磨。
他走上前,用力抱住繆尋,掏出公文包裡的小罐頭,塞到繆尋背上的包裡,“給你糖豆,要是帶不回組織你就半路打開吃幾顆再扔掉。”
“我聽到腳步聲了,正在下樓。”繆尋提醒他。
“就一會……”薛放埋在他頸窩間,深深呼吸信息素,久違的氣味灌進肺裡,地下室汙濁的空氣都變得甜蜜了。
“走到門口了。”繆尋興奮起來。
“再給我一秒鍾。”
管理員推開門,手電筒光束照過來,奇怪地問:“薛校長你怎麽趴在牆上?”
薛放彈彈衣服上的灰,一副正經臉:“我認為,牆壁也要重新粉刷一遍。”
…………
回家後,關起門來迅速把記憶棒裡的數據瀏覽一遍,薛放意外發現一條和自己有關的新聞:
【議長容渙重傷入院,下議院常規會議將推遲到本月29日。】
一條旮旯拐角裡的簡訊,如果不是因為名字,薛放根本不會多看一眼。
容渙……他父親在他15歲時因為重傷住院,他怎麽不記得?
薛放認真回想,他隻記得那時候父母剛離婚,他被送去嚴格的寄宿學校,周日才能回一趟家。
很奇怪。他翻了其他新聞,發現值得關注的只有這一條。
晚飯時間,容免匆匆趕回來,剛坐上餐桌就被薛放開口問:“姑姑,您記得2164年3月21日我父親為什麽重傷嗎?”
容免拿起杓子的手頓了下,視線銳利,“那時候我在基層,六年沒回過家。”
“您從小時候起就有記錄日記的習慣,能不能幫我看看……那天發生了什麽?”
容免一針見血問:“為了繆尋問的?”
“是。”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容免離開座位,直接吩咐傭人把餐送去她房間。
這句話聽起來表面上是拒絕,但以容免的脾性,從來不會多說半個字廢話。薛放思考一會,身體猛得一震,想出一個辦法,當即開了飛艦出門。
眼看已經接近晚上10點,國安局哨兵所的宿舍卻還熱鬧。
有哨兵參加匹配綁定成功,一群大小爺們單身哨兵開酒狂歡,為他慶祝最後的單身之夜。
桌子搭成的簡易台子上,次席哨兵和領袖哨兵正在掰手腕,誰輸了誰乾掉烈酒炸彈。
“領袖!領袖!woooo——”
混亂的歡呼聲中,繆尋贏得勝利。他站起來,忽然朝牆的方向凝視,接著莞爾一笑,興致盎然地搶過輸家的烈酒,昂脖子一飲而盡,擦擦流下脖子的酒液,跳下桌子往門口走。
“領袖贏了就跑!”
繆尋回身打字:“老情人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