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深夜交接班時,防禦體系薄弱,繆尋帶著她輕松躲過稠密的攝像頭,再最後通過小後門時,頭頂的燈驟然亮了——
語聲帶笑,“等你好久了,獵豹。”
伏擊多時的花豹凶猛撲上來撕咬,“哼”,繆尋拽著公主,輕松躲過鋒利的巨爪。
可不斷有哨兵如潮水般朝這裡靠近,繆尋帶著個拖油瓶,即便以一當百也難逃精力耗損。
混亂中,花豹把偷襲目標故意轉為少女。在阿麗莎一幀一幀放大的視野裡,花豹的笑容越發肆意,再過半秒鍾,他的利爪就會掏穿自己腹部。
忽然,她眼前一黑。
“噗”,勾爪捅穿皮肉擊碎內髒,是這樣的聲音。
阿麗莎瞳仁震動,擋在自己面前繆尋失去力量倒下去,後腰破了個大洞,血迅速洇開地面,把她的鞋子弄得透濕。
“啊,”她張嘴幾次,發不出聲音,“啊啊……”少女哭著撲跪在繆尋身邊,對他逐漸失去亮光的眼睛淒慘呼喚:“哥哥,不要,不要——!”
花豹擦了擦爪子上的血,吩咐其他哨兵:“把她丟出去。”
三個哨兵把阿麗莎強行拖拽走,打開門,嘻嘻哈哈地丟到門外。現在,她自由了。
她顫抖著身軀,撲到門上不斷捶打:“繆尋,繆尋!我會殺了你們——”
門裡,下級哨兵饒有興致地問花豹:“老大,bos為啥要放她走?”
花豹抓住繆尋的腿,像拖著一頭剛死戰利品的屍體,殘忍地讓血跡畫滿整個大廳,“bos說,這叫放線釣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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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阿麗莎安全回家的消息時,已經是凌晨三點。
薛放還沒有睡。他在試著梳理自己的記憶,卻越弄越亂。
明明記得老院子的松樹底下埋著小貓和他做的小墓碑,他悄悄去挖,什麽也沒找到。
他正在心煩意亂,接了林翼昆的通訊,就平淡回一句知道了,但林翼昆堅持要他過去一趟。
“阿麗莎說要見你。”
薛放:“我又不是她親爹,沒有義務半夜安撫她。”
林翼昆轉頭和阿麗莎傳達,少女直接奪了終端,恨恨地用哭腔告訴他:“你不來,繆尋就沒命了。”
這句話效果驚人,十分鍾內,薛放的飛行器就風風火火停在門口,向導一身煞氣撞門進來,聲音像從地獄深處傳來:“繆尋在哪?”
屋裡的三個人齊齊一抖,後背發涼。除了林翼昆,阿麗莎在場,還有剛出院的洛倫。
阿麗莎垂著頭,主動站出來說話:“繆尋救我出來時被伏擊,重傷後生死未卜,還在組織裡。”
她抬頭瞟一眼向導,以為會迎來滔天怒意,沒想到薛放沉默了兩秒,表情冷靜地恐怖。
他大步走過來,拽住阿麗莎的胳膊,逼視著她,眼裡只有漠然:“我要看你的記憶。”
阿麗莎睜大眼睛,下意識拒絕:“不行!”
“我要看你的記憶。”向導冷酷重複,強行把手掌按上她額頭。
“不要!救命滾開啊!”阿麗莎在他的鉗製下發抖。
無視他人意願,強探他人隱私,是違反向導守則的重罪。
洛倫大喊著“放開她,你在對她犯罪!”,連林翼昆都站起來勸了,“薛放,你好好說,別這麽——”
薛放轉過眼睛,眼底一片空洞,反問他:“如果是你的哨兵呢?”
林翼昆訕訕退開,還幫忙攔住了洛倫。
不論少女怎麽哭喊,掙扎,叫著要讓族長殺了他,薛放的手紋絲不動。那段新鮮的記憶裡,從繆尋帶著疲憊進門,到狂吃東西,再到少女出言不遜,一起下樓,被圍堵伏擊,最後到——
一視野的血幕。
他的小貓,嘴硬心又軟,善良而強韌,從來不會讓弱者背負責任。
別人罵他是瘋子,他也只是扔扔刀子,亮出爪子嚇嚇壞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