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豹回頭看了眼正在暈眩中的玥薩,忍著怒聲:“至少五十個向導,一百六個哨兵受傷,這是針對副首相的惡意襲擊,我會——”
李牧點點頭,側身問後面的人:“都錄下來了嗎?”
花豹:“什麽!”
李牧笑了笑:“沒什麽,合理合法的執法記錄。既然你已報出具體人數,就省得我們數人頭了。現在我要更正一下罪名。”
他清清嗓子,拿出另一份由索維克將軍蓋章的逮捕令,厲聲宣布:“玥薩,根據《國家異能管理法》,非白塔的任何政府與民間工作單位,異能者密度禁止超過30%,否則以危害普通公眾安全罪處置。”
花豹身體震動,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囚禁他人不過是借口,真正目的是這個!私自豢養集結大量異能者可是嚴重違法違紀的行為。
——它觸碰了異能者和普通人的和平共處的鐵律。
一旦捅出去,玥薩在普通民眾間的信任會迅速崩塌,失去大量選票,後果不堪設想!
“不錯。”玥薩忽然輕笑了聲,從椅子中站起來,緩緩來到窗邊。
曾經嚴如銅壁的辦公廳,被密密麻麻的直播無人機圍著,像聞到血的蒼蠅,一個帶一群,織成了一張密集的黑色“信息網”。
衝在最前面那架敏銳把攝像頭對準出現在窗前的臉,小型直播車裡沸騰了!
“出現了出現了!觀眾老爺們,有沒有心理學專業的,快出來給我們分析下副首相的微表情!”
直播間名:【排排坐,吃瓜瓜:副首相被防空軍乾啦】
全網直播間裡,他們的觀看人數一騎絕塵,眼看就要突破十億,直逼中央晚間新聞收視率。
操縱無人機的少年攝影師驕傲道:“還是老子當機立斷,拉你們來湊熱鬧,我就說寫匿名信給我們阿卡納新聞社的絕對是內部人學長,要不然怎麽連我們名字性格都如數家珍!”
他們不知道,對他們如此熟悉的人不是什麽學長,而是曾經對這群曠課追新聞搞網紅草流量,拖拉作業掛科不補,氣到殺進新聞社,追著他們要必修課作業的某教授。
薛放躲在一旁看戲,看到差點血流光都不知道。
“果然是年輕人的世界,信息傳遞效率遠遠高於官媒。”薛放看了看時間,這才過去十來分鍾,不知道有多少學生黨在下午第一節大課偷偷摸摸看直播,興奮吃瓜。
玥薩四面受敵。
薛放……陷入了嚴重的感情危機。
“你耍我。”
這三個字很輕,敲在薛放心頭卻很重。
他馬上轉身,毫不心虛地承認:“是我的錯,但我經過深思熟慮,這是最合適的解決辦法,能讓你毫發無損地脫身。”
“毫發無損……”繆尋低著頭,笑得苦澀。
剛得知這一切不過是薛放設的局,他乾渴碎裂的心臟瞬間被心血灌滿,燙到發麻,又酸又窒息,難受得差點落淚,好像活過來了,卻恨不得已經死了。
薛放盡量用溫柔的語氣給他解釋:“玥薩是聰明人,會預判我的行為。如果我凌晨就跑過來,強製冷靜和他談條件,他絕對會和我周旋一天,在我面前折磨你,把我逼瘋為止。”
“但如果我跳過冷靜過程直接發瘋,他會十分滿意,馬上允許我來見你,目的是為了盡早看到最精彩的劇情:我因為吃他的醋而和你大吵一架,互相捅刀。”
繆尋的聲音乾枯了,“……為什麽……一定要讓我動手……”
薛放勾起笑容:“符合劇情發展,又能讓我大失血,發出警報,給索維克制造借口出兵。而且你是衝動的小貓,由你來捅我,在響應需要的三分鍾內,玥薩不會警惕懷疑。為了忍住不一進門就哄你抱你,我還弄了點藥吃。”
算得嚴絲合縫,滴水不漏,不僅把全場人的反應都考慮進去,連自己都狠心算計。
這就是薛放。
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心冷手毒,宛如利用價值計算機器的薛放。
站在那裡遊刃有余,神采飛揚地複盤棋局,卻意識不到自己四肢厥冷,心跳降速,即將進入失血性休克狀態。
“你真冷靜。”繆尋在他腦海裡麻木說著,找了處沒有沾上液體的床單,撕開扯成條。
“我現在當然要冷靜,你可以盡情跟我歇斯底裡,我就負責處理。”
繆尋撐開白布,走到他面前,薛放自動伸出脖子:“要勒死我泄憤嗎?來吧。”
哨兵咬緊嘴唇,一拳揍向他腹部。薛放痛到面目扭曲,彎下腰吐血,被繆尋面無表情抓住,按在地上,騎上去強行——
強行……哼!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