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的手觸電一樣顫了顫,巧克力融化進牛奶的顏色,摸上去仿佛會吸人。“貓”在發燒,所以呼吸頻率急促又深,肌肉線條就會隨著呼吸一緊一松,活泛澀暗。
“你想幹嘛?”薛放鏡片後的眼睛眯起來,“想騙我犯罪,沒門!”
他才不會上當,對生病的小貓下手。
繆尋不太高興,掰過他肩膀,拿膝蓋頂了下他,動作和力度都不輕不重剛剛好,薛放的呼吸一下重了起來,繆尋稍微滿意,趴在他耳邊:“你裝什麽正經。”
薛放忍無可忍,上口就要咬,“欠收拾的壞咪。”
繆尋瞬間躲開,嘻了一聲,剛想給他做個鬼臉,視線裡一道白影一閃,砸在他腳邊——退燒貼掉地上了。
這樣就全無遊戲勝利者的風范。
繆尋看著它,白白長長的一小張,從他身上掉出來的,讓人莫名看了兩頰滾燙,不是什麽羞恥的東西,卻有點難堪。
他低著頭,想用腳尖不動聲色把它踹到旁邊去,不料那玩意的膠黏糊糊粘在腳底板,和漁網襪粘在一起。他真的開始慌張了,彎起修長的小腿,半扭著身體想把它扯下來。織物脆弱,粘得其實不算牢,但他過於粗暴的撕扯動作成功扯爛了襪子,從腳掌心,一直裂開到膝蓋彎,破爛成了兩縷。
薛放愕然站著看。
他捏著退燒貼,腦袋垂向胸口,變成了飛機耳,“都怪你。”
“怪我什麽?”薛放表示無辜,並朝他的長腿不停偷瞄。
繆尋小聲埋怨著:“剛剛親我,不就不會弄爛了嗎?”
你沒親我,你想咬我→我躲開→退燒貼掉了→弄爛了。他是這麽個迂回的邏輯。
但薛放才不管他的邏輯線是什麽,通通算作撒嬌處理。
“爛了更好。”薛放回答得義正辭嚴,“哨兵穿那種東西會束縛神經,久了會影響敏感度。”
“那你以後也不要‘束縛’我。”繆尋沒好氣說。
薛放一把攬住他,低聲笑道,“就算你大叫不要,我也不可能給你‘松綁’。”
輕柔吻上去,換來的是小野貓凶猛不屑的反擊,互相緊擁著,跌跌撞撞走進客廳,他仿佛攢著一股勁頭,要和薛放比比誰先窒息。肺活量不夠的薛老師很快敗下陣來,但他心眼也壞,抓一大把貓尾巴,逆著毛一下捋到底——
“叮鈴!”鈴鐺掉了,貓尾顫顫巍巍地炸毛,鮮活年輕的身體在痙攣,繆尋嗚嗚著,一口咬在他喉結上,報復似的狠命吮啃。
倒捋尾巴毛,好過分,實在太過分了!如果不是這家夥,他絕對要咬斷對方的喉嚨。
薛放若無其事撿起蝴蝶結鈴鐺,將它拴在貓脖子上,重新打了個結。
粉蝴蝶結配蜜色奶油肌,比起蛋糕,這個明顯看起來更好吃。
“好了別鬧了,吃完蛋糕就趕緊去睡覺。”
搬來椅子,小野貓乖乖坐好。薛放隻給自己切了一塊,剩下的連盤子全給他。
“還沒點蠟燭。”繆尋眼盯著他的盤子,提醒他。
“好……”薛放把兩根蠟燭放在一小塊蛋糕上,它們歪歪倒倒,險些站不住。
其實薛放不過生日,也很少有人給他過,繆尋恐怕是他成年以來,第一個正兒八經買蛋糕給他慶生的。他早就忘了過生日的流程,隻隱約記得,吹蠟燭前要許願。
要許什麽願望呢……
燭光隱隱綽綽,後面是繆尋映著火光發亮的眸子。
擁有這一幕,他已經擁有了一切,還有什麽可奢望的呢?
“你許好了嗎?”繆尋抬頭問他。
“還沒。”薛放仔細想了一會,對著燭光真誠地說,“我希望我們家小貓以後一直健健康康,精神穩定,無憂無慮。”
繆尋伸爪子拍了他一下,“不可以說出來!會不靈驗的。”
無神論者薛老師隻好在心裡重新默念三遍,以求彌補過錯。
“那我也許個願望。”繆尋十指交叉,閉著眼睛祈禱,神情出乎意料地真摯。
“好了。蛋糕之神應該聽到了。”他睜開眼睛,煞有其事地在腦海裡說。
薛放發現他在偷笑,覺得事情不簡單,就問他:“你的願望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