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14歲到19歲的記憶下載一份,刻錄在儲存器裡發給我。”全然是吩咐了。
複製檢查記憶?當他是犯人嗎!憤怒席卷了薛放,他嗆聲道:“容免,你能不能尊重下我!”
容免說:“我正是尊重你,才要求你這麽做,薛放。”
她刻意咬字在“薛”上,似乎在提醒他改了姓氏劃出族譜的事實。
掛了通訊,薛放倒回椅子裡,天花板似乎要掉下來,空氣無比窒息。
這就是家人間的“信任”和“親情”?要他的記憶,把所有生活細節都暴露在他人眼中接受評判,還有什麽隱私和尊嚴可言?
遠處有開門聲,踢掉鞋子又認真擺好,穿著襪子腳步輕快,走進來時“哦?”了聲,很快,一張臉倒著出現在他視線上方。
“協防,康,森麽?(薛放,看,什麽?)”
薛放緩緩回神,摸了摸他的臉蛋,嗯,好滑,出去運動淌了一身汗。
“沒什麽……”
薛放看著繆尋放下背包,運動短褲下的腿筆直修長,汗涔涔的,整個人好像發光發亮,帶了點濕甜的熱息,掰過自己肩膀,自然地坐在他腿上,歪一點腦袋觀察著,“你焉了。”
這次是腦海裡的聲音。
薛放一看到他,心情就放松了許多。他撫過額頭,疲倦地和繆尋傾訴:“容免讓我下載複製意識給她,她懷疑我在成年前做了什麽……十多年過去了,現在才想起來拿我當犯人審嗎?”
“這不對勁。”繆尋脫下運動衫,揉成一團,擦了擦自己脖子流下的汗,“你為什麽不直接問她?”
“她回避我的問題不肯說,我也不想再問她。”
繆尋直接掏出終端,“我來幫你問。”
薛放勸他,“她更不會告訴——”
“我問姑父。”繆尋找到陳秘書的通訊號,低頭打字時的神情很認真,“我和他都算外人,比你和姑姑之間好說話。”
有時候,關系越親密,顧慮就越多,溝通起來反而困難重重。
薛放凝視著他雕塑般立體的側顏,恍惚間,有種繆尋長大了的感覺。他最近時常會有這樣的錯覺,很奇怪。
“他回我了,給你看。”繆尋把終端塞他手裡,就跳下他膝頭,撿起衣服去洗衣房。
雖然是很細微的舉動,卻處處透露著信任。
薛放無意中被他安撫,再看向終端信息,陳秘書的回復很簡短:
【謝謝小繆關心,我最近還好。關於你的問題,今天我還沒和容免見面,不知道她下了這種決定。但請你們體諒她的心情,昨天她去了薛放父親的安葬處,發現冰棺被打開,裡面丟了一些東西。我們查看了斷電記錄,一次在12年前,一次在1個月前,都恰巧是薛放離家前幾天。】
繆尋回來了,發現薛放緊緊捏著終端,震驚到瞳孔放大。他抽出終端,把冰牛奶換到薛放松開的手心裡,打字問:
【丟了些什麽?】
陳秘書很快回:【信息】
“信息?”繆尋戳戳薛放,“信息是指什麽?”
薛放崩潰地彎下身體,扶住額頭,眼神失焦,“是意識存儲器,‘小綠卡’……我父親是很強的向導,靠讀取他人意識,製作綠卡獲取了大量秘密信息。他的書房裡曾經有個密室,放滿這些生物芯片,用每個人的姓名標注。他就是用這些東西控制政局,一步一步爬上去。”
繆尋就著他的手,嘬冰牛奶,“這可是違法的重罪。”
“……他曾經想讓我繼承這筆龐大的‘財富’,我答應過,又拒絕了。”
“他去世後,這些東西都跟著他放進棺材,封起來,只有我和容免知道開啟密鑰。”
薛放眼底動蕩,因為即將說出口的話而發抖:“我……我打開過一次,想燒掉那些小綠卡,但他腫脹的眼睛看著我,我害怕了,跑掉了,沒過幾天就答應一個老教授,去做了他直博的學生,再也沒回過家。”
“第二次又不是你做的。”繆尋把他的腦袋拖進懷裡,堅定地告訴他。
第74章小咪是小咪發燒搞咪
“你怎麽知道……或許我就是壞人呢……”薛放的聲音又悶又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