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薛教授扶著額頭,危機感飆升。
三個小時的時間很緊湊,繆尋需要充分利用,做好入場準備。想要騙過地下場所安保組的火眼金睛,就必須下功夫。
想要扮演一個角色,不僅皮相要符合,心理上更需要深刻代入。
他出任務,很少遮住臉,這份容貌雖然本色驚豔到足以讓人難忘,只需稍加改裝,就能氣質大變。美貌的臉到處都是,氣質和習慣卻很難改變——就算樣貌相似,也很難相信怯懦的乖乖牌學生,和酒吧裡潑辣揮灑欲與肉的舞者同屬一人。
利用人類心理上的盲區,自信地給他人造成“不,肯定是我認錯了”的自我否定錯覺,是繆尋自由出入各大場合的不二法門。
這一次,他給角色的定位是:懦弱的小白兔。
——被拐賣的低級哨兵,長相氣質無害,身材高挑,但相對瘦弱,因為自卑而習慣性微微弓腰駝背,很少抬起頭看人。
飽受殘忍對待,不會拒絕,嗓子被前主人玩壞了,被賣到現主人手裡,對方反而更加滿意,覺得小白兔本來就不該叫。
身體極度敏感,過度開發,會對主人的手勢做出條件反射的動作。
…………
薛放看著他在鏡子面前一點一點發生變化。
緋紅色眼尾,有經常被淚洗刷過的感覺。眼線勾畫,眼角下垂,自帶一股弱弱的委屈。容易給人鋒利感的高顴骨被柔化,下頜輪廓模糊。最後戴上灰色美瞳,將頭髮染黑,半闔眼眸,眼底泛出一點薄紅,溫婉而楚楚動人。
侵略性的濃烈美貌,變成了溫馴柔軟的小兔子,像亟待摘取的青澀果實。
薛放領略到他高超的化妝技巧,目瞪口呆,“……你就不能戴個容貌改換器?”
“那樣太假了,容易被發現。”繆尋擰開一瓶玫瑰精油。
“為什麽選這麽軟軟的樣子……”跟繆尋原本氣質相差太大了。
繆尋調笑著敲打字:“因為你看起來只能hold住這種類型。”
“?誰說的,我還不是拿下了你。”向導哼哼著,手指摩挲下巴,“再說了,小白兔軟唧唧的,對我來說索然無味。”
“也是。是你們這個年紀的劣根性。”繆尋把精油均勻抹在身上,增加肌膚的光澤度,也能借著香味掩蓋原本的信息素。
薛放欲言又止。
小白兔繆繆對著鏡子瞧了瞧,把眼線液筆遞給薛放,在自己眼下指了指:“給我在這點一下。”
薛放手忙腳亂接過,“啊,要點痣嗎,怎麽做,等等我先上光網查一下具體步驟。”
繆尋覺得好笑,迅速打字:“不用那麽小心,就拿筆尖在這裡輕輕按一下。”
“那我慢一點……”薛放猶豫著站起來,繆尋配合地昂起下巴。
薛放的拇指輕輕捏上他下頜,屏住呼吸,神情緊張,宛如在對抗什麽世界級難題。冰涼的水筆頭點到眼下,很輕,很小心,仿佛他是一戳就碎的蛋殼。
點完痣後,薛放松了口氣。繆尋笑了,那顆淚痣頓時讓他活色生香,小白兔的清純裡混入了妖豔氣。
他對著鏡子重新觀察,結論著:“果然,這樣看起來比較像你會喜歡的類型。”
薛放無奈道:“你到底以為我會喜歡什麽類型啊。”
繆尋食指點點下巴,抬頭想了想,打字回答:“在外面很清純的學生,在你床上很野。”
“…………”
薛放腦門青筋突跳。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他確實十分喜歡當時來學校找他的學生小咪。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
薛放快步走過去,轉頭和繆尋說:“我去開門,你往屋裡躲躲。”
“貓”吐吐舌頭,不屑的樣子。
薛放一看門外,是酒店的機器人服務員來送冰塊。他拿進去,有點莫名其妙,拿著個幹嘛。
繆尋奪過裝冰塊的小桶,捏了兩顆晶瑩剔透的方冰,貼在自己胸口,還在兩點停留了很久,毫無所謂的表情。
薛放血壓又開始飆升,磨著牙,狠狠扶正了眼鏡框,“你要是今天想看我把你關在屋裡折騰,你就直說。這麽玩自己幹嘛!”
繆尋做手勢讓他冷靜,解釋著:“基本操作,哨兵的身體敏感,這樣冷敷,腫起來,會看起來更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