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沈安行想。
他忍著痛,抱起了柳煦,又側了下身,坐了回去。
他抱著懷裡的柳煦,這麽一個坐回來的簡單姿勢,都疼得他齜牙咧嘴。
沒辦法,死人沒有痛感,反噬和懲罰都是直擊靈魂的。
沈安行曾經不明白直擊靈魂是什麽感覺,就問過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給出的答案倒是很樸素。他們說,靈魂是居於人類身體裡的“靈體”,是本人的意識,也可以說是意志。
靈魂也是人形,所以靈魂被擊中時的感受和普通受傷時沒多大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更痛。
會痛到死。
沈安行大概是被揍多了,他竟然覺得意外的還行。
也可能是因為他已經死過一次了。
他抱著柳煦,一邊自己痛得喘粗氣,一邊又下意識地輕輕拍著柳煦的後背哄著他。
那邊的參與者們討論了半晌後,就決定先放著他不管,該查的東西還是要查,不能把生的期望放在守夜人身上。
而且,既然傳說中的“第十九位參與者”已經顯形,他們也沒什麽值得擔心的了,就又回到了闖關的正題上。
柳先生說:“總而言之,現在的線索還是不夠……剛剛那個黑色人影被這個守夜人殺了,應該也沒什麽值得擔心的了,都再去找找吧。”
“嗯……”有個人忍不住偏頭看了看沈安行,小聲地提了個大膽的建議,“我說……要不讓那個守夜人幫我們一下?反正他也是想出去啊,如果查的快的話,說不定今天就能……”
“你瘋了吧你?!”旁人聽得一臉驚悚,“你使喚守夜人!?你就不怕他一個不爽給你凍上!?”
“……我沒有!我就是——”
“好了好了,我懂我懂。”柳先生出手攔了一下,說,“但總而言之,還是謹慎點好,離他遠點,那畢竟是守夜人。”
“……好哦。”
就這樣,參與者們又四散開來,去尋找線索了。
眾人都散開了,沈安行就抱著柳煦,往四周看了一圈,發現留在這裡的還是只有那些一動都不敢動的新人。
而且,剛剛出現了黑影與爆血而亡的人,這些新人都被嚇得不輕,更別提規則裡還把守夜人說的很恐怖,他們都縮在角落裡,看都不敢看沈安行,就那樣把自己縮成一團發著抖。
沈安行沒說什麽,他歎了一聲,又把柳煦抱緊了幾分,低了低頭,閉了閉眼,把額頭抵在柳煦的額頭上。
他是睡不著的。
他就這樣貼著柳煦,在心裡念著對不起。
時間就這樣安靜了很久。
四周一片死寂,空有不知何處而來的細微風聲送來女人哭泣一般的哀嚎。
就這樣安靜了很久之後,突然,一聲慘叫撕破了這片安寧。
沈安行抬了抬頭。
很快,慘叫聲過後,就是好一陣其他人的慌亂尖叫,再緊接著,就是一陣陣劇烈的嘔吐聲,以及虛弱的求救。
參與者們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沒人久留,也沒人救那慘叫的參與者,一群人很快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
“什麽情況!?!”一人驚慌大叫道,“那個黑色人影不是被守夜人殺了嗎!?怎麽還有人中招!?!”
“喂!怎麽回事!?”
有人乾脆轉頭找沈安行算帳了,大叫道:“是不是你裝作殺了的樣子其實沒殺,你是靠它來殺我們的!?”
“……”
沈安行先是為他這可憐的智商無語了一把,然後,才啞聲說道:“關鍵NPC是殺不死的。”
參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