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煦見狀不好,立刻攔住了他:“不行!你不能開!”
司機師傅對地獄裡的事情完全不知情,隻覺得柳煦真是不聽人解釋,現在鬧這一出更是無理取鬧,氣得怒火上頭,嘖了一聲:“我操了你這人——”
他話剛說到這兒,突然,一聲刺耳的鳴笛聲從前面傳了過來。
鳴笛聲太響,司機師傅嚇了一跳,把說到一半的話全咽了回去,轉頭看向路上。
他就見一輛巨大的卡車從旁邊那個沒什麽人的小路上按著喇叭就嘰哩哇啦地衝了出來,一頭竄到了路上。
然後,它哐地一下撞上了一個小轎車的屁股,把人家撞得原地漂移旋轉七百二十度哐當一下撞上了路邊的路燈之後,才抬腳踩下了刹車。
隨著又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大卡車漂移著停在了大路中央。
這一切才算落下了帷幕。
司機師傅活活看傻了。
喧囂過後,一片寧靜。
這個十字路口,短暫地寂靜了幾秒。
然後,司機又低聲罵了句“草”,連忙按開了安全帶打開車門,下車跑去事故現場看情況。
柳煦松了口氣。
幸虧這個路口車流量少,不然看剛剛那個小轎車被撞得原地旋轉的那個樣,少也得再來兩起追尾事故了。
司機師傅下了車,柳煦卻沒動。他轉過頭,看向沈安行。
他們是等沈安行好了不少之後才出來的。雖然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但沈安行還是難受,就靠在車窗上,蔫蔫地垂著雙眼,像是還有點痛的樣子。
柳煦看得心疼,解決完這邊之後,他就趕緊又去扶住了沈安行,把他慢慢地放倒下來,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一下一下拍著他安撫著。
沈安行一聲不吭地乖乖躺了上去。隨後,他便躺在柳煦膝蓋上悶聲咳嗽了兩聲,咳得滿聲血氣。
柳煦看在眼裡,皺了皺眉,心都跟著一陣陣抽搐著疼。
他抿了抿嘴。
這算是又過了一關了。
都已經過了四關了,可沈安行從冰山地獄裡出來才四天。
每天進一個。
這是在搞什麽……
柳煦有點煩躁起來——如果只是他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被扔進去,他可能還不會煩躁到這個地步。
可問題是沈安行。
這四天裡,每一天沈安行都要上橋被車撞一次。
有病嗎!?
柳煦越想越來氣。雖然作為一個凡人,他這個想法很大逆不道,但他現在是真的很想下鬼門關去真正的地獄裡,把閻王爺按在地上揍一頓。
他輕輕歎了一聲,緊緊握著沈安行的手。
涼意隔著一層布料傳到他手心裡,沈安行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冰涼又寒冷。
過了差不多十分鍾左右,出租車司機回來了。
簡單和柳煦說了下事故現場的情況後,司機師傅又忍不住嘖嘖唏噓了起來:“嘿,得虧是你問我有沒有繞路咱沒急著走,不然剛剛指定挨撞的是咱們。看那個架勢,肯定得一下把咱撞飛,真後怕。”
說完這話,司機師傅又笑了下,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柳煦抱著沈安行,笑都不想笑,應都沒應一聲。
司機全以為他是被剛剛的事故給嚇的,沒再說什麽。見柳煦也不再提繞遠路的事情了,他就一頭鑽回了車裡,又帶著柳煦上了路。
很快,出租車就開到了家裡。
柳煦把所有大包小包都拎了起來。他本想扶著沈安行下車,可沈安行怕他被當成扶著空氣回家的精神病,非堅持著要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