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行:“……”
“聽好了,沈安行。”
柳煦揪著他的領子,道:“我要怎麽活,那是我的事。我是活得不開心活得不好,但這是我選的路,我就是要栽到你身上,你死了都不管用——同理,我要喜歡誰要愛誰,那也是我的事。”
“就算我沒轉到七中,就算我那年沒遇到你,那之後我也肯定會想方設法遇到你,然後死纏爛打地粘上來,直到你在我身上淪陷。我他媽的要是搞不到你,我就不可能姓柳。”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事,這是你爹我自己的事。我說要喜歡你就是要喜歡,我說要遇到就是要遇到,天王老子來了都不管用,管他媽你活著還是死了,我就是要喜歡,我樂意。”
“還有,我也真是沒想到,你死了七年,已經完全忘了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了,是嗎?”
“你難道是第一天認識我嗎,沈安行?”
沈安行被他說得一怔。
然後,他就聽到柳煦對他說——
“我難道是個要你拿命換才能救回來的廢物嗎。”
第125章陰陽佛(十五)
“我難道是個要你拿命才能救的廢物嗎。”
柳煦問他。
他問這話的時候,和沈安行離得很近,兩個人幾乎是鼻尖碰鼻尖的距離。
沈安行微張著嘴,卻不知該說點什麽才好。
他傻愣愣地看著柳煦,看著他眼裡的冷靜和堅毅,忽然就想,柳煦是對的,自己確實是淪陷在他身上了。
他這麽想著,又感覺到心裡好一陣恍然。
那些他七年後回來,所見到的所有麻木不仁的生不如死的活得痛苦被思念狠狠折磨得脫了骨的,都在柳煦這雙眼裡慢慢燒成了灰。
沈安行又見到了那年意氣風發的光。
他看到這一捧被七年歲月折磨得虛弱成了點點星火,一直以來都需要他護著捧著的火光,在這一刻,重新為了他燃燒成了燎原的火。
沈安行看得恍然。
他忽然想,或許,柳煦說得對,他從來不需要沈安行用命來護。
“聽著,沈安行。”
柳煦又對他說:“我確實比不上上高中的時候,畢竟我那時候年輕,這幾年也活得不太好,我是希望你可憐可憐我,畢竟你他媽都死了七年了,我真是想你想得快死了,好幾次我都想跳樓找你去,這七年也確實過得一點兒都不好——但是我不想你為了這點破事再去死一遍。”
“我一點兒都不想。”
“……你要是這次還死一遍,就別怪我跟你一起死了。”
柳煦說著說著,聲音就忽的慢慢一陣陣顫了起來。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眼睛裡的冷靜竟漸漸破碎,一些難以言說的情緒浮現了出來。
沈安行看到他雙眼慢慢發紅。緊接著,柳煦揪著沈安行領子的雙手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我一點兒都不想再來一遍。”
“……你懂不懂啊。”
“我去那個破地方天天沒日沒夜傻逼似的忙……我就是受夠了。”
柳煦說:“我天天腦子裡都是你,每次想起你來我都忍不住想,怎麽偏偏就是你死,怎麽他媽偏偏就是你去死……我天天想你想得要瘋了,就只能把所有時間都塞滿,忙的時候我才能喘口氣……”
“……你懂不懂啊,沈安行。”
“你把我丟下去七年了。”
“你還要讓我有幾個這樣的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