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活著還是死了,他認識的人都少得可憐。沈安行很快就把這些人全部濾了一遍,卻沒發現有任何一個人是銀白發黑眸子。
他的社交圈裡查無此人。
就在此時,被嚇著了的柳煦也嚇回神來了,他抬了抬頭,見沈安行不開口詢問,就又轉過頭去看向銀發男人,開口問道:“你誰啊?”
“我啊?”銀發男人伸手指了指自己,又一笑,很大方地自我介紹道,“我叫韓骨埃。”
“?”
柳煦還是頭一次聽見這麽非主流的名字,活生生聽愣了,一時間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你叫什麽?”
“韓骨埃。”銀發男人笑眯眯道,“韓是韓國的韓,骨是骨頭的骨,埃是塵埃的埃——怎麽,這名字不好嗎?”
“……”
柳煦沉默片刻,抽著嘴角,很勉強地應了幾聲:“挺……挺好的。”
——他總不能當著人家面說“你這名字老非主流了”。
“是吧。”韓骨埃樂了兩聲,也說,“我也覺得挺好的!”
柳煦:“……”
……怎麽說呢,他自己喜歡就好。
沈安行突然問:“你怎麽會在這裡?”
柳煦回過頭,看向沈安行。
韓骨埃也抬起頭看去。
沈安行目光如炬地盯著韓骨埃,眼裡閃爍著警惕的光。
他接著說:“按照規則,每一個參與者都是獨身前往關卡門口的,不可能有兩個參與者出現在同一條路上的情況。”
“是嗎?我不知道啊。”韓骨埃朝他一笑,說,“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參與者嘛。再說你們兩個不也是一起的嗎,難道你不是參與者?你又怎麽知道這種規則的?”
沈安行:“……”
韓骨埃又歪了歪腦袋,問他:“說起來,你的眼睛怎麽了?”
沈安行:“…………”
沈安行眼眸側了側,眼神默默飄向遠方:“長針眼了。”
柳煦:“……”
“是嗎。”韓骨埃聽罷一笑,道,“你注意點自己身體啊。”
沈安行:“……謝謝關心。”
“不客氣不客氣。”
韓骨埃一邊說著,一邊笑了起來,又說:“既然這麽偶然落在同一條路上,說不定也是緣分,那我們就組個隊吧,怎麽樣?”
柳煦:“……倒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這麽說定了。”
韓骨埃說罷,就轉頭指了指自己身後的路,說:“那走吧,走這邊。”
韓骨埃說完,也不等他們回答,自顧自地就轉身走了,留給了他們一個瀟灑的白色身影——他似乎對白色情有獨鍾,不僅腦袋是銀白的,就連身上的羽絨服、腿上的褲子、腳上的運動鞋也清一色的全是白色。
柳煦抬了抬頭,沈安行低了低頭。
兩人四目相對,很默契地都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對這位韓骨埃的懷疑和不信任。
韓骨埃倒也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也不跟這兩個人多說話,就自顧自地自己走在前面。
柳煦和沈安行跟在後面,和他離了七八米遠。
這個地獄裡的這條林間小路很窄,有風從後面吹過來,傳到人耳朵裡時,又是似哭聲一般的滲人風聲。
柳煦緊緊盯著走在最前面的白色身影,抿了抿嘴,思索了一會兒後,才小聲對說:“他百分百有所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