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沈安行說,“出地獄的時候,大家都會回到之前的時間線上,所有的一切都會重置回去,所以也不用擔心,扔掉就行。”
沈安行既然這麽說,柳煦也就不擔心了。
他隨手一扔,把開庭用的文件直接扔到了旁邊的雜草叢裡。
兩人很快走到了馬戲團前。馬戲團的門簾緊緊閉著,風都吹不動,裡面毫無聲息,一片安靜,四周只有風聲。
走到近處再抬頭一看,柳煦就發現,這馬戲團真的高到令人窒息。
他仰頭看著這個馬戲團,仰得後脖頸子都酸痛。
然後,他就又低了低頭,轉頭看了看周圍。
現在這裡已經零零散散地站了幾個參與者了。這個地獄裡也不怎麽冷,他們就都把外套脫了下來,有的系在腰間,有的拿在手上,還有的很隨意的在肩上一搭。
沈安行身上發冷,說他是個行走的冷氣空調也不為過,柳煦就沒脫外套。他伸手一數,發現算上他和沈安行,現在才來了六個人。
一共十九個參與者,還差十三個。
沒辦法,只能等了。
柳煦緊緊貼著沈安行。他知道在參與者等待期間不會出什麽事兒,上次他第一次進冰山地獄時,那個宅子長得太他媽嚇人,他不敢走過去,齊南就把他硬生生拽到了那個宅子的院門邊,然後告訴他放心吧,在人來齊之前不會出事。
也確實沒出事。齊南雖然人傻逼,但是這些事上沒有騙他。
道理他都明白,但他就是不敢松開,這馬戲團長得太嚇人了。
他緊緊貼著沈安行,然後就把手機拿了出來,看了一下時間。
下午一點零七分。
沈安行也湊過來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做了個評價:“不算早也不算晚。”
“嗯……”柳煦應了一聲,又把手機收了起來,說,“我剛剛想了下,如果這裡真的是為動物申冤的地獄的話,那守夜人……”
“嗯。”沈安行應了句,“應該也是動物。”
柳煦:“……”
柳煦不吭聲了,又往他身邊貼了貼。
沈安行抽了抽嘴角,就在此時,突然他們站在他們不遠處的一個參與者輕輕“嘶”了一聲,雙手摸了摸胳膊,說:“覺不覺得有點冷?”
柳煦:“……”
沈安行:“……”
柳煦抓著手裡這塊叫沈安行的冰,感覺莫名有點涼。
“確實有點。”站在他旁邊的參與者也摸了摸胳膊,說,“奇了怪了,剛剛我還嫌有點熱得慌呢。”
“是啊,怎麽突然就有點冷了?這地獄好莫名其妙。”
他們越是說,沈安行就越是心虛。
他是冰山地獄的守夜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身上自帶寒流,走到哪兒涼到哪兒,說他是個行走的高功率冷氣空調都沒什麽毛病。
參與者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全是怎麽突然變冷了的事情。
作為罪魁禍首的沈安行默默地轉頭把目光投向遠方,把身上的衣服掖緊了些,想多少把自己身上的寒流捂點下去——雖然大概率不會有什麽屁用。
“應該沒事。”柳煦小聲對他說,“這肯定也會變成牛坑地獄的錯。”
沈安行嗯了一聲,又說:“我剛剛想到,楊花。”
“嗯?”
“萬一有進過冰山地獄的人出現的話……”沈安行說,“咱會不會有點涼?……雖然現在就挺涼的了。”
柳煦:“……”
有道理。
“沒關系,到時候再說。”柳煦抽著嘴角硬撐著說,“人要活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