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煦也朝她禮貌性地點了點頭,自我介紹了一句:“我叫柳煦。”
方卿兒就又怯生生地點了點頭:“你好。”
招呼打完後,柳煦就看了眼齊南,問:“你很喜歡撿新人嗎?”
“還好吧。”齊南咂了咂嘴,說,“我喜歡助人為樂。”
柳煦有些懷疑地把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下。隨後,他的職業雷達就盡職盡責的在他腦子裡運轉了一會兒,最後告訴了他此人恐怕不是個好人。
突然,有一位參與者高聲道了一句:“十八個到齊了吧?”
三人一同抬頭看去。
說這話的人是個帶了個鴨舌帽的男青年。他說了這話之後,就為了以防萬一,又點了一遍在場的人。
在點人頭數的不止他一個,一個戴著墨鏡燙著大波浪的女人也正在點人,他這話說完之後,女人也正好點完了人數,也說:“別數了,是十八個,人齊了。”
男青年朝她點了點頭,又轉過頭,沒什麽表情地對眾人說:“那走吧。”
說罷,他就轉過頭往屋宅裡走去。但在他一轉身,正對了那棟黑色的屋宅時,他的臉色就很微妙的僵了一下,幾分微妙的懼怕躍然臉上。
柳煦怔了怔。
看來,這屋宅的恐怖是蠻深入人心的,即使對這種看起來也是老參與者的人來說,也還是有些受不了這種到處都是黑氣看起來就很嚇人的地方。
也難怪,畢竟這屋子光是從外面看,死氣就已經全溢出來了,它就差把“老子很凶進必死”寫臉上了。
參與者們三三兩兩地走了進去,有人臉上隱隱帶著幾分恐懼,有人卻滿不在乎。如此一看,即使是這些已經有了些許經驗的參與者,也不見得素質都在同一水平線上。
這些人的水平估計參差不齊。
……他一個破新人也沒資格挑人家就是了。
齊南見參與者們已經三三兩兩地成群結隊的走進去了,就轉頭對柳煦說:“行了,那咱也走吧。”
柳煦默了。
輪到要他進去的時候,他就不由得默了。
柳煦僵著脖子,小心翼翼地側了側頭,窺探著看向身後這棟屋宅。
他悄悄仰頭瞧著那通體黑色的小別墅樓,看著它這修的仿佛一個人的口鼻眼一般的門窗。
嬰孩的咯咯笑聲若隱若現,卻又十分刺耳。
就這麽看了那間屋宅幾秒後,柳煦就突然生出了一種錯覺來——他覺得,這屋子其實是活的,它也在窺探著自己。
這種場景,簡直是恐怖片的鬼屋標配。
而進屋子這種行為,也是恐怖片標配的作死行為。
柳煦簡直被那屋子裡傳出的嬰兒笑聲笑得頭皮發麻,忍不住又縮了縮肩膀。
齊南一下就看出了他在想什麽,就又說了句:“不進去就只能在這裡等死哦。”
給他撂下了這麽一句話後,齊南就轉過了頭,跟上了大部隊,往黑色屋宅裡走去。
方卿兒見他往裡走,也連忙跟在了他後面,跟著向裡走去。
柳煦是個怕鬼的人,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是個恐怖片裡的那種標配弱智。
很明顯,在這種情況下,落單絕對是最傻逼的選項。
他連忙也跟了過去,跟上了大部隊,一同向那屋宅裡走去。
他跟在齊南後面,頂著滿臉發白的恐懼,微微縮著雙肩,跟著踏入了散發著幽幽黑氣的屋宅地界裡。那些黑氣在他們身邊盤旋不散,他們越是往前走,那從屋子裡傳出的嬰孩的咯咯笑聲就越是清晰可聞。
柳煦把雙手藏在手上拿著的西服下面,兩手握在一起微微發抖,藏在眼鏡後面的眼睛裡滿是被他盡力壓下的恐懼。
畢竟人是成年人了,不可以太丟人,要給自己留足面子——就算怕,也不能表現出來,至少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雖然人都快嚇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