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停在祁言臉上。
那意思分明是:你怎麽那麽清楚你前女友的心思?
“她是我妹妹,祁言幫她拍過片。”江虞好笑又無奈,適時解圍,這時候開玩笑能要了命。
祁言插嘴:“什麽妹妹,還狡辯,女朋友就女朋友。”
江虞:“……”
陸知喬一聽女朋友,緊繃的神經驟然放松,回想了片刻,說:“小程是六月底入職,我們公司跟非洲幾個法語國家有業務來往,所以招了一批會法語的語音客服。大概七月下旬有個大項目是我帶隊,需要兩名翻譯,本來是打算現聘,但她的上司推薦了她,說這孩子厲害,用自己人省錢省力,我考察之後就把她留下了。”
“她是英語法語能同步口譯無縫切換,一個應屆生達到這種水平確實挺不錯的,我當時想把她調到我身邊,沒想到項目結束後她就辭職了。”
說完,一陣詭異的沉默。
“她才大三,”江虞不疾不徐道,“你們新員工入職,人事不看畢業證原件嗎?”
“這要問人事部。”陸知喬歎氣。
“我看她剛才好像心虛了,有沒有可能是用假……”她看了江虞一眼,沒再繼續說。
江虞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麽。
氣氛再次陷入了尷尬。
祁言左看看,右看看,岔開了話題:“假期有安排嗎?大家一起出去玩怎麽樣?我和喬喬先報名。”
“你直接說發免費狗糧吧。”江虞奚落道。
祁言皺眉:“你有病。”
“再說一句?“
“有病有病。”
“不去。”
“我爸朋友建了一個文化鎮,我想組織同事去捧場,當然,我買單,三天兩夜。你可以帶你的小然然一起去。”
“然然是你叫的?”江虞瞪她。
祁言正要反駁,陸知喬連忙攔下來,“好了,你們這是要吵架麽?好好說話。”
兩人同時閉嘴。
天黑了,夜風微涼。
在外遊蕩許久的程蘇然回到了酒店,一頭扎進浴室裡,把自己裡裡外外洗了三遍,如同第一次見到江虞那晚一樣。她用了全部能用的洗護品,洗得乾乾淨淨,連毛孔都是牛奶味的。
她沒吃晚飯,胃裡和心裡空空的,今天的刷題任務隻完成了一半。
突然間做什麽都提不起勁。
吃飯沒意義,刷題沒意義。
時間走向七點半,程蘇然枯坐在沙發上愣神,腦子裡亂糟糟一團,靈魂仿佛離體,手機的震動聲將她拉了回來。
姑姑的電話。
她沉默凝視著備注,平靜地接起:“喂?”
讓她猜猜又是找什麽理由要錢?
“你奶奶走了。”電話裡傳來中年女人沙啞的嗓音。
程蘇然愣住。
走了。
死了。
她木然盯著空氣,眼睛裡沒有絲毫波瀾。不等她應聲,姑姑繼續說:“醫生說什麽腦死亡,就是咽氣了,你跟你姐明天回來辦喪事。”
“埋在老家?”程蘇然木木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