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蘇然先打電話給小周問地址,對方的反應與田琳如出一轍,卻沒有多說什麽,報給她村子名。
“美女,坐車嗎?”一個身形敦實的男人衝她吆喝。
她把手機插進兜裡,本能往旁邊挪了半步,忽然就想起女性半夜打車遇害的新聞,但是想到江虞還被困在山裡,又顧不上許多。
走過去,不經意瞥見後面那輛車,唯獨它沒開門,裡面好像是個女司機。
程蘇然眼前一亮,快步經過男人身邊,拉開後車的門。
果然是女司機。
“妹子,去哪裡啊?”約莫四十多歲的阿姨,面相和善,說一口帶鄉音的普通話。
程蘇然稍稍安了心,用方言說:“吳家村。”
“好嘞。”
十二公裡遠,小城市的夜生活並不豐富,雖然市區燈火通明,但路上行人寥寥無幾,馬路空蕩蕩的,蕭瑟荒涼。
半小時後,到了吳家村。
程蘇然付了錢下車,一邊匆忙往裡走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
四周寂靜漆黑,夜風吹在身上涼颼颼的,村子裡有幾戶人家亮著燈,被腳步聲驚醒的看門狗大聲叫嚷,在這條筆直的石板路盡頭,隱約能瞧見陵白山融於夜色中的輪廓。
掛掉電話沒多久,小周就來接了。
她沒睡。
裴初瞳和阮暮也沒睡,兩人疲憊地靠坐在沙發上。
“可以告訴我具體情況嗎?”程蘇然被帶進了屋,站在她們面前,頭髮微亂,神情焦急。
拘謹也顧不上了。
裴初瞳看她的目光帶了點探究意味。
知道這姑娘要來,她立刻聯想到圈子裡被包養的金絲雀們,個個演技絕好,但凡金主有什麽事,關心和問候演得像模像樣,專業又舒心,回頭金主高興了,大手一揮,賞些零花錢,目的達成。
眼前這隻金絲雀是不是也一樣?
工作日,還要上學,連夜飛過來,幫不幫得上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金主面前好好表現。
裴初瞳嘴角浮起冷笑,淡聲問:“你想知道什麽?”
“就今天在山上發生的事……等等,田助理不是說,你們都沒回來嗎?那你……”程蘇然感受到她的輕視,心頭一刺,卻也來不及計較,現在隻想知道有關姐姐的所有情況。
裴初瞳凝視她片刻,收起了情緒,歎氣道:“我們兩個九點多才被當地村民帶出來,但是可可……”
“她怎麽了?!”程蘇然一個箭步衝上去,“沒找到嗎?怎麽會?不是應該跟你們在一起嗎?”
阮暮反應極快地拽住她。
裴初瞳皺眉,做了個松開的手勢,阮暮才放手。她看向程蘇然,女孩眼裡含著水光,似乎有某種情愫在湧動。
“可可沒跟我們在一起。”
“……”
下午她們在山裡邊找線索邊拍片,玩得輕松自在,三點多就找到了線索,完成任務。但她們都想再逛一會兒,便讓兩位攝像先回去了,繼續在山裡逛。
大概四點鍾,江虞說要去摘仙女花,很近,很快就能回來,讓她們在原地等。
一直等到五點鍾人都沒回。
電話打不通,裴初瞳和阮暮便沿著她離開的方向去找,沒想到迷了路,在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林子裡轉來轉去,轉到天黑,不僅沒找到人,還把自己給丟了。
手機信號不好,斷斷續續,她們擔心天黑遇上猛獸,不敢亂走動,就待在原地等天亮。
“幸好帶了食物和水。後來九點多,我們看到有幾個人打著燈邊走邊喊,是村子裡的農戶,來找我們……”
當時天黑,小周發現她們還沒回來,立刻向攝製組工作人員反映,攝製組花了點錢請村民上山幫忙找人。
找了兩三個小時才找到她們,帶回來,接著又找江虞,卻一直到深夜也沒找見人,十一點多,村民們陸陸續續回了村子,打算天亮再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