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面色煞白,跪了一地。
太極殿。
氣氛極為陰沉壓抑,所有人跪伏在地,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自從聞鳴玉暈倒之後,禦醫來看過,藥也熬製了讓人服下,但他就是遲遲不醒,臉色更是越發糟糕,像是在承受著什麽巨大的痛苦。
數個禦醫輪流把脈,戰戰兢兢,恐懼不已。
穆湛冷聲說:“什麽情況?”
禦醫跪地,聲音控制不住有些發抖,“聞、聞公子的病情,症狀似風寒發熱,但脈象古怪,是臣從未見過……臣無能……”
“意思是,你們都沒有能力治好他?”穆湛森冷的聲音,宛如來自地獄。
禦醫不寒而栗,把頭更深地埋在地上,瑟瑟發抖,“這、這病情不尋常,並非普通發熱,恐是中了臣未見過的毒,懇請陛下給臣一個機會,臣立刻去研製解藥。”
穆湛:“要多久?”
“這個……臣也不知。”
“所以,你根本就沒有辦法,只是拿做解藥來當借口。孤要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麽用?全都拖下去!”
“不!陛下恕罪,臣家中還有妻兒,臣不想死臣不想死……”
禦醫劇烈掙扎,淒聲求饒,但穆湛聽了,沒有一絲的動搖心軟,而是面無表情地冷聲說:“是嗎?覺得一個人死太孤單,那孤就成全你,讓你的妻兒在黃泉路上陪你。”
那禦醫瞬間僵住,面白如紙,倒在地上,其余禦醫也一下噤聲。殿內極為安靜,只有人被拖下去,布料摩擦過地面的輕微聲響。
穆湛這半年內,極少殺人,看起來脾氣變溫和了許多,他們差點都忘了,這是個暴君,手上沾了數不清的血腥人命。求饒,不可能有用,只是變相加速自己的死亡而已。
趙德全站在殿內一角,手腳發冷。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樣,如此強烈地希望聞鳴玉平安無事,快醒過來。
不知是老天爺聽到了祈求,還是那麽湊巧。
床上瘦削的人影忽然發出含糊的聲音,十分難受地蜷縮起身體,閉著眼睛,朝床沿坐著的穆湛蹭了過去,手指無意識揪住了穆湛的衣服,動作間透著全然的信賴和親近。
他很勉強地睜開一點眼睛,咬牙啞聲說:“我沒事……別殺禦醫,可以嗎?”
穆湛低頭看他,眼裡充斥著殺意和戾氣,“你還有心思管別人?”
聞鳴玉竭力忍著什麽,渾身疲軟乏力,只能輕扯一下穆湛的袖子,再次輕聲說:“陛下,求求……”
穆湛沉默了一會,就在聞鳴玉又要合上眼睛時,森冷道:“孤先關著他們,你要是死了,如此無用的人,孤也不會留著。”
聞鳴玉松了口氣,皺著的眉舒展開來,虛弱地笑了一下,“謝陛下,我會沒事的。”
但那聲音弱得,仿佛隨時都會死去。
穆湛的臉色依舊黑沉,沒有殺人發泄,心底的暴躁煩悶越發嚴重,看向聞鳴玉的眼裡也透著殺意。
這樣無故荒謬的死法,還不如死在他手裡。
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實禦醫看不出病症很正常。因為聞鳴玉根本就沒有生病,直到一股灼熱從體內湧起,火苗舔舐燒遍全身,他才明白過來,他的發情期提前了。
更準確來說,是因為頻繁使用抑製劑,導致身體系統紊亂,出現了早期的假性發情。
它和發情期的症狀十分相似,身體發熱,手腳發軟,渴求被Alpha擁抱,深入標記。
第26章啾
因為是假性發情,本質上還是有一定的區別,至少聞鳴玉的信息素不會暴走,甜香充斥整座宮殿,引得穆湛發瘋標記他。
聞鳴玉從未經歷過這些,只能把記憶裡的生理知識梳理一遍,然後默默地松開揪住穆湛袖口的手,向後往床裡側滾,把自己縮成一團。
雖然很想多聞一下穆湛的信息素,但萬一吸多了醉得暈乎乎,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就完蛋了。
而且,他現在維持人形也很難。
剛把頭也埋進被窩裡,他的頭頂就冒出兩個毛絨絨的兔耳朵,垂下來,擋住小半張臉,還似乎因為體溫過高,兔耳朵都透著些許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