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溫和,聽起來好像多好說話,實際根本就沒給選擇的機會。
聞鳴玉太明白了,反正都是要喝,長痛不如短痛,一杓一杓多折磨人,一口悶更好。
於是,他一把搶了杓子,有點凶地說:“我自己喝!”
穆湛也沒生氣,就這麽看著他,宛如一個稱職的喝藥監工。
聞鳴玉是準備喝的,但不經意間瞄到穆湛過於平靜的眼神,不知怎麽的,突然“惡”向膽邊生,心裡冒出了個狡詐的想法。
他動作飛快,用杓子舀起一杓藥汁,猛地報復式懟進穆湛嘴裡,穆湛一時毫無防備,還真讓他得逞了。
聞鳴玉成功之後,還跟打爛了花瓶,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圓眼搖晃尾巴的貓貓似的,一臉無辜說:“陛下,我沒撒謊吧?真的很苦。”
穆湛:“……”
聞鳴玉偷瞄他一言難盡的複雜表情,心裡有些想笑,忍不住說:“不過,陛下最厲害了,肯定不怕苦的,還是我太沒用了。”
穆湛擰眉,神情只是被苦得變了一下,很快就又恢復平靜,冷冷地瞥他一眼,警告似的說:“是你要喝藥,還是孤要喝藥?”
聞鳴玉討好地笑了一下,連忙給他喂了一枚蜜餞,好壓下嘴裡的苦澀。
穆湛吃了蜜餞,但沒有因此就放過他剛才那點小心思,再次端起藥碗,給聞鳴玉喂藥。
尊貴的皇帝陛下一杓一杓親自喂的,多麽大的榮幸。
可當事人聞鳴玉隻想哭,心裡就是後悔,非常後悔,不應該皮那一下的。
但等一大碗藥全喝完,用蜜餞壓下苦澀之後,他想到剛才穆湛被苦到懷疑人生的樣子,又覺得自己好像可以了。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麽做的。因為真的太爽了。
穆湛看到他嘴角偷偷勾起一點弧度,唇肉飽滿,泛著濕潤的紅,看起來就軟軟的很好親的樣子。
讓人不禁想起了前幾日的事。
穆湛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讓他不得不看著自己,“那時候你看到了嗎?”
聞鳴玉一臉茫然。
穆湛:“你發熱親孤的時候。”
聞鳴玉瞬間瞪大了眼睛,震驚又不敢置信。等等、是他耳朵出問題了吧?暴君說他做了什麽?
他嚇得都結巴了,像是忘了怎麽說話,“我、那個,陛下是在跟我說笑嗎?”
話音剛落,穆湛瞬間冷下了臉,“你忘了?”
聞鳴玉忍不住哆嗦,瘋狂回憶,生怕自己漏出過兔耳朵卻不知道。他弱弱地說:“陛下,我可能燒糊塗了……”
求不知者無罪,可以嗎?
聞鳴玉非常想哭。
穆湛面色黑沉,心情怎麽看都不太好的樣子。聞鳴玉怕死自己翻車了,但空氣詭異的安靜了一會後,穆湛又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面無表情轉身,去批奏折了。
聞鳴玉愣住。
怎麽就走了?他到底親沒親穆湛?
沒親的話,穆湛為什麽要開這種玩笑。
親了……的話,穆湛怎麽不追究,身為皇帝不是應該很反感被冒犯嗎?
他想不明白,但下意識不去深想,本能地有點逃避的意思。既然穆湛不說了,他就也無視好了。
接下來兩天,聞鳴玉還是被留在太極殿養病。
他知道自己是沒事,但對別人來說,他不明原因的昏睡高熱,似乎差點就死了。穆湛就把他的病情看得很嚴重。在他說自己身體已經好了,可以一切恢復照常時,穆湛卻還是認為他是個弱雞,一個輕易就能摔碎的瓷器。
穆湛回來,聞鳴玉原本在軟塌上躺著看話本吃點心,按照禮儀規矩,正要起身行禮,結果就被穆湛走過來,又按回到塌上躺著。
聞鳴玉一頭問號,很懵逼。要不是他的腿還能動,他真懷疑自己是不是殘廢了。
這麽躺了兩天之後,聞鳴玉終於能回去自己住的宮殿。
只是,他的宮殿換了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