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府內,在目睹電視機中的這一切後,秘書小姐頂住牙齒,顫巍巍地轉向執政官。
“執政官先生,”她說,“事情……好像失去控制了。”
“這,這簡直太荒唐了!”早在看見林槐奪櫃子而出的那一刻,喬博士已經站了起來,衝出了房間,“我得找人談談!”
在他離開後,年輕的上將按下鍵盤上幾個鍵,啟動了另一套系統。出現在系統中的,正是伊甸園演播廳,所有鏡頭的中央,是那個從玻璃櫃裡出來的人。
他站在原地,緊身的拘束服約束著他的身體。他低頭看著地上的紅發女孩,對此外的世界漠不關心。
在短暫的死一般的靜默後,更多的聲音,在網絡上爆炸開來。
“他怎麽能從櫃子裡出來?對於這種等級的犯人,難道沒有有效的安保措施嗎?”
“我的天啊,幾百年前的潛在犯叛亂,又重新發生了嗎?”
“大家不必這麽緊張!”也有喉舌聲嘶力竭地發生,“這只是一場小小的事故,他只有一個人,他能做什麽?他只有一個人!”
這樣的言論在暗地裡的操作下,迅速地在網上發酵開。
——是啊,他只有一個人,他能做什麽?
——更何況,博物館裡,還有那麽多那麽多的安保!
在這片水漲船高的喧囂沸騰之外,出於討論與風暴中心的會場,卻恰到好處地靜默著。
“怪物……”有人喃喃道。
被稱為怪物的青年,晃了晃手臂,徒手砸開了剩下三個關押著前三名潛在犯的玻璃櫃——當然,他非常不想用手砸這樣會損害自身形象、讓自己的畫風過於北鬥神拳的方法,只是,他確實很難用自己的血絲,完整削開一面牆而不傷到其中的囚犯。
於是他隻好采用最傳統的方式,通過綠色技能【簡單的修理】修壞每個玻璃櫃的鎖……
被他釋放出來的伊娃和亞當都有些茫然,他們看著林槐,似乎還是不能理解這種事情怎麽就這樣發生了。而13號,似乎快要被眼前的一切給嚇瘋了,她從櫃子裡出來,跌跌撞撞地爬到了72號所在的深坑中,看著裡面的肉醬,捂著喉嚨,發出絕望的哭聲。
“都是我,是我殺了他……”她抱著自己,不斷抽泣著。
“你去讓她安靜下來。”林槐毫不留情地提起坐在另一邊的紅發女孩,把她扔向13號的方向。
……很顯然,和之前和顏悅色的主持人比起來,他看上去更像一個罪犯。
“算了,”他想了想,又說,“你們在這裡呆著,太礙事了。”
接著,他一手一個,敲暈了四個活著的潛在犯,把他們通通扔到了角落裡。
主持人:……
他的動作還在持續。在釋放出了三個活人後,他同樣也打開了已然被處死的另外兩個玻璃櫃的櫃門。目睹他一切行為的主持人快被嚇破了膽,他艱難地維持著自己在數根血絲中的姿勢,試圖爬離,卻在抬手時,不小心碰到其中的一根血絲。
——在他碰到血絲的那一瞬間,他的手腕便被極度鋒利的紅線割開了。他慘叫一聲,快要維持不住自己,險些被切成碎片——
卻在下一刻,他身邊的血絲,被盡數撤離了!
劫後余生的欣喜還未湧上心間,他已經看見居高臨下向他走來的,穿著拘束服的81號。這個十分鍾前他還在調笑的蒼白文弱黑發黑眼的青年目前在他看來,簡直是索命的惡魔。
然而他不敢動,也不敢說話,直到那個人問他:“你身高和體重多少?”
他下意識地報出了正確的數字。接著,他聽見對方的聲音:“勉強能穿,把衣服脫了。”
——什麽?
他不敢有延誤,以最快的速度脫下了自己的衣褲和襯衫,連面具和皮帶也被他快速地取了下來。黑發的怪物站在他旁邊,垂著眼睛看他,似乎心情很好,腳尖隱隱約約打著節拍。
如果他對古地球時期的音樂有些了解,那麽他能夠知道對方所哼的是皮雅芙所唱的玫瑰人生。
然後,節拍聲中斷了。
主持人顫巍巍地抬起頭來,只聽見那個人有些不耐煩地說:“沒讓你脫胖次。”
主持人:“哦。”
接著,他看著那個人撿起衣服,一件黑色的襯衫,一件紫色的西裝外套,一條筆挺的西裝褲和銀色的面具。那個人把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劃了比劃,似乎是在確認衣服的尺碼,接著,他從旁邊地上撿起一塊鋒利的金屬片,用另一隻手順著發梢向腦後,撩開頭髮,從脖頸之下起,將自己身上的拘束服沿著縫合線割開。
“臥槽……”
觀眾席上隱隱有些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