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會是個晴天。林槐想。
林槐赤著腳往外走,在廊下看見了楚天舒。
在看見對方的背影時,林槐原本還有些緊張。他琢磨著楚天舒應該沒那麽容易遭了厲鬼的道,卻還是沒忍住加快了點兒腳步,然後……
林槐:……
“你在做廣播體操嗎?”林槐問。
“不,我只是在用晾衣杆試圖把這個晴天娃娃扒拉下來。”楚天舒指著天上道。
林槐一抬頭,發現簷下又多了一個新的晴天娃娃。楚天舒揮舞著晾衣杆的英姿,頗有點孫悟空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感覺。
更讓林槐感到震驚的,是那根晾衣杆的另一頭上……還閃爍著……電光。
“哦,你說這個電光?我怕這隻晴天娃娃還有意識,會撲下來抓我。”楚天舒爽朗一笑,“所以有備無患,我在抓它的那一端上通了電……怎麽,你有話想說嗎?”
“……沒什麽。”林槐虛著眼,單手扶著門框,“你指尖躍動的電光是我不變的信仰。”
楚天舒終於把那隻晴天娃娃拿了下來。
說是拿,其實不太準確。林槐看著那晴天娃娃如霸道總裁文裡般、顫抖著如破布娃娃般落下的身姿,深切地感覺它是被電下來的。
楚天舒用晾衣杆戳著晴天娃娃觀察,林槐湊過去一看,不出所料,那娃娃的肩膀上果然有一道紅痕。
正如昨日那個手心的位置,有著痕跡的晴天娃娃般的紅痕。
“這是健身男。”楚天舒低聲道,“他死了。”
林槐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可他的鬼魂與我們同在。”
說著,他對著那瑟瑟發抖的晴天娃娃,齜牙咧嘴地一笑。
娃娃抖得更厲害了。
至於昨天那隻屬於白裙女孩的娃娃,已經被楚天舒用“火之高興”燒掉,它原本所在的位置上,隻吊著一根粗糙的繩。林槐當著楚天舒嘗試了多種與這隻娃娃交流的方式,確認如今的這隻娃娃,已經無法與他進行交流。
“……你別怕。”林槐蹲著安慰它,用纖長的手指戳著它的額頭,“既然你沒有了利用價值,我一定會放你輕松地去死的。放心……”
楚天舒:……
他一邊覺得心略累、一邊又覺得被可愛擊中。
他仰頭看向簷下,視線不自覺地轉向屋外。
“又下雨了?”他皺著眉頭想。
屋外的確又開始下雨了。
原本下至早上、已經變得淅淅瀝瀝、幾乎快要停止的雨又開始變大。
就連幾近放晴的天空也被陰霾所遮蔽。
烏雲密布,大雨將至。
一種極為微妙的感覺擊中了楚天舒的神經。他垂下眼,看向林槐蹲著的方向,在那裡,林槐還在沉迷於虐待那隻小小的晴天娃娃。
也就在這時,屋內也傳來了有人醒來的窸窸窣窣聲。
裡面的人確認他和林槐只是在廊下後,便放心地開始說話。胖子依舊鼾聲震天,老好人小聲道:“不叫他們進來麽?”
“不了吧。”黃裙女道,“別打擾他們……”
“別打擾?”
黃裙女孩看向兩人的身影,又想起昨晚起夜時看見的那一幕,心想這兩人昨晚……而現在,還能這麽早就醒來,在走廊上私會。
精神可真好。
這就是熱戀的感覺嗎?
仿佛察覺到了對方目光含義的楚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