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每次喚醒‘神’,是需要獻上祭品的。無論是真神還是邪神。”楚天舒站在門口,薄唇裡吐出冷漠的詞句來,“方才你們敲響了鍾鈴,‘神明’為你們驅趕走了包圍的鬼物,而他們就是因這個代價而被付出的祭品。”
“!!”黃裙女孩頓時就慌了,“祭品!那我們該怎麽辦?”
老好人注意到楚天舒的意圖,他連忙喝止道:“你不能……”
可楚天舒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他話音未落,脆弱的紙門已經被楚天舒踹開!
拜殿之外的神社冷寂空蕩,在漆黑的夜色中,只有一枚血月掛在天際。楚天舒就在這片血月下回頭,晃了晃手中的扳手。
銀質的光在金屬上流動,他回頭瞥向幾人,道:“那還有什麽別的方法麽?當然是——”
“去找所謂的‘神明’,把他從‘神明’的手裡搶回來。”他吹了聲口哨,忽然間露出了一個爽朗卻略帶猙獰的笑。
他環視了一眼幾人,目光最終停在了黃裙女孩的身上:“你要和我一起去麽?”
“你……”黃裙女孩看著做出如此發言的楚天舒,似乎有點被這個總是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家夥難得的帥氣模樣所打動。
“想去的話就快點出發。”楚天舒道,“不然……”
“我明白。”黃裙女孩點點頭,神情嚴肅,“否則他們就要被惡鬼……”
“否則惡鬼就在我抵達之前就被解決了。這樣我還怎麽在他面前颯爽登場啊。”楚天舒伸手甩了一把自己的劉海。
黃裙女孩:……
“說起來,你對青子有多少了解?”楚天舒對黃裙女孩道,“她當初是為什麽離開如月鎮的?”
……
林槐站在無邊無際的石階上。這條石階看起來像是他們上來、進入神社時所走的石段。石段一眼看不到盡頭,兩邊則是寂靜幽深的森林——幽深到讓人一看就覺得裡面沒什麽好事。
可惜林槐不是人。
這麽漂亮的森林,全部燒起來一定很好看。林槐由衷感歎道。
在鈴聲被拉響的瞬間,林槐察覺到了身邊藍裙女孩的變化。他用最快的速度抓住了對方的袖子,相應的,也同樣被她帶到了這個異空間中。
這倒算是意外之喜了。
藍裙女孩站在他的身邊,因害怕而低聲啜泣著。林槐因這個伴奏而感到愉悅。他低頭辨認石階上那些暗褐色像是血一樣的液滴,直到女孩開口道:“我們……我們該往哪裡走?我們是離開神社了嗎?這裡是哪裡?”
林槐:“往上吧。”
“為什麽?”
“因為上山容易下山難。”林槐說了個冷笑話。
藍裙女孩:……
她畏懼地看了一眼兩邊的森林——這些森林給她強烈的不安感。她於是開口對林槐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兩邊的森林很恐怖?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一種……想要進入森林的衝動……”
林槐說:“你冷靜一點,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女孩:……
藍裙女孩像是徹底放棄和林槐溝通了。林槐抬頭眯著眼看了一眼石階之上——無疑,這世上從來沒有一條參拜神明的道路是往上的。
而他也很想去會會這個神。當初他當鬼時只會呆在井裡發呆與思考鬼生。這個鬼倒玩得比較好,還當起了被人供奉的神。林槐很想向它學習一點鬼生經驗。
幽幽的冷風從兩人身邊吹過。藍裙女孩一邊走、一邊搓著手。她像是冷極了,一直對著手心哈氣。她如今身邊只有林槐一個人,再害怕林槐也只能對他小聲搭話:“這地方……”
“真好啊。嘻嘻,感覺像回家一樣。”林槐說。
女孩:……
女孩徹底不說話了。
夜風幽幽,石階上只有林槐和女孩兩個人在不停地走。這長階仿佛沒有盡頭。林槐倒是不覺得他們走到頂上去能見到神,心想反正都是要見鬼,為什麽遊戲不肯在這裡設置一個自動扶梯,還免掉他們爬樓的功夫。
終於,林槐停在了一處石階前。
有無色的水流沿著石階往下流。林槐抬起頭來,就在那一瞬間,他聽見了藍裙女孩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