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端著槍在走廊中行走。他發現自己在黑暗的環境中視力總是很好。這給林槐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他天生就是為了適應這種環境而生的。
密室裡很黑暗,還有各種恐怖道具,諸如會在人背對著它時發出“沙沙”的寫字聲音的假人之類的。林槐在黑暗的室內尋找著狙擊手的身影,卻沒有感到絲毫恐懼。
——甚至還在離開前抓過假人的手,用它的筆在紙上寫了一句“藏起來的狙擊手是王八”。
不知怎的,他對這種場景不僅沒有恐懼感,反而很有搗亂的破壞欲……
在完成惡作劇之後林槐頗感愉悅。眼見教室裡實在是沒有人,他便去了學校的禮堂。
學校的禮堂依然是空蕩蕩,除去台上有座棺材之外,空無他物。林槐繞著禮堂走,防止受到黑槍。禮堂安安靜靜,只有黑白的遺像懸掛在禮堂中央。
林槐走上台,仰頭看向那幅巨大的遺像。
遺像上的男孩羞澀蒼白,看起來就是明華中學故事主角顏息的真容。可林槐在看見他的照片後,又忍不住開始盯他。
他覺得那個男孩有些熟悉。
他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他。
他好像又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了。那幅遺像上明明是顏息,他卻好像看見了紅眼睛的……
自己。
一雙手就是這時候從棺材裡伸出的!
那雙白皙修長、卻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他,把他扯進了棺材裡。它的速度之快、讓林槐甚至沒來得及反抗。等他想要反抗時,一隻溫熱的手已經捂住了他的嘴。“噓。”
一個有些熟悉的、有點吊兒郎當的聲音從他的耳後傳來。林槐不自覺地便放松了抵抗。
“你幹什麽?”林槐說出這句話,並覺得自己這種語氣似曾相識。
“小心,小朋友。”那個人在他的耳後道,“這個禮堂裡有鬼。”
所有空氣就在這一刻凝滯。
兩人的身體都貼在這具棺材裡。林槐的身體纖瘦一些,身後那人的身體卻修長一些。那人捂著林槐的嘴,掌心溫熱,兩人的體溫於是緊密相貼著。
可一直討厭和人進行身體接觸的林槐,這次卻莫名地覺得身後那個人並不討厭。
林槐垂著睫毛,乖乖地沒有發出聲音。那個人於是在他耳邊說:“等鬼走了我們再出去。”
有些熟悉的聲音。
林槐於是很不給面子地道:“那個鬼不會就是你吧?”
“……”身後那人忍不住地低低地笑了一聲,“你猜。”
林槐:……
林槐咬了他的手心一口——這動作熟稔得讓林槐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他揭棺而起,那人也從棺材裡出來,舉著雙手道:“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
他的身上也綁著接收激光攻擊的背心。那人長得很英俊,有一頭亂翹的栗色頭髮,腰細腿長,眼眸與面部的輪廓線條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混血男模。
可有著如此容貌的人卻穿著一件封印顏值的格子襯衫與牛仔褲,更遑論是他現在臉上一點都不帥的、仿佛滑稽一般的表情。他張口道:“我解釋一下……”
他發現林槐正盯著他看。
林槐又開始盯他,像是盯“明華中學”、盯快遞員、盯物管那樣的盯,卻又有些不同。那人於是道:“我叫……”
林槐抬槍崩了他,連開十槍。
那人的馬甲上於是傳來了陣亡的提示音。栗發青年很配合地做了個倒地的動作,並繼續道:
“……楚天舒。是個玩家。”
……
林槐是被前呼後擁著來到大廳的。邵瑋和路錦都把代表吃雞的獎品放在林槐懷裡,擁著他拍照。另一邊的大學生隊卻在聊天。
“老楚,你不是說你埋伏在棺材裡乾死他的嗎?”杜重山吐槽,“你還說沒人能發現這麽隱蔽的狙擊點,你在裡面幹嘛了??怎麽是你被乾掉了??”
那個叫楚天舒的青年則道:“對方技高一籌,沒辦法嘛。”
“那幾個人聽起來像是高中生,親,你該為自己感到恥辱。”杜重山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