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
林槐穿的是男裝。
連衣裙和假發都被他搭在手肘上。在抵達黑衣斷頭鬼身邊後,林槐蹲下身,咧嘴一笑。
“輪到你了。”他陰冷地道。
……十分鍾後,斷頭鬼被強行套上了紅裙與假發。
“你變態啊!!!”斷頭鬼發出了震懾整個碧江公園的桃花的慘叫聲。
“別這樣說我,現在穿女裝的人是你。像我,我就很懂得換位思考的美德。當我穿女裝時,我從來不嘲笑我。當你穿女裝時,我也從來不嘲笑你。”林槐悲憫地道。
說著,他手起斧落、用斧頭砍斷了斷頭鬼的頭顱。
他把不斷哀嚎的腦袋放進了斷頭鬼的手裡——此刻斷頭已經從一個動詞變成了它的形容詞。接著,林槐笑靨如花道:“您的快遞——紅裙女孩的頭顱,請簽收。”
斷頭鬼慘叫著簽收了這個快遞。林槐在單子達成後,又把斷頭鬼的身體綁在了一棵桃樹上,自己則抱著他的腦袋到處走——他打算尋找那棵桃樹被連根拔起所留下的土坑,並把那顆腦袋種進去。不過讓他疑惑的是,原本栽種在碧江公園內的大部分桃樹,此刻都呈現出一種根系已然松動的、半死不活的狀態。
“或許是今天的風太大,它們抖得太厲害了。”林槐這樣想。
他小心地把斷頭鬼的腦袋放進了土坑裡。斷頭鬼瞪著他,嘴裡被塞著那條紅裙。林槐溫柔地鏟起部分土,用它們圍了斷頭鬼一圈。
在做完這一切後,他輕松地哼著歌,挽著楚天舒的手離開了碧江公園。
碧江公園門口是警車的聲音。顯然,他們已經發現了那幾對被他們綁架到倉庫裡的男女。林槐換了身乾淨衣服,站在旁邊對楚天舒道:“我又一次拯救了西木區。”
林槐懷著助人為樂的美德感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楚天舒陪伴著他。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楚天舒道:“你那個快遞站裡沒有什麽別的奇怪的人吧?”
“怎麽了?”林槐說,“難道還能有人比我更奇怪?”
“畢竟殺人還是不太好。”楚天舒爽朗地道,“如果有的話,我就想辦法讓他們失蹤。”
林槐:“……沒事,他們都很正常,只是膽子有點小。”
兩人說著便上了樓。在抵達二樓時,林槐卻看見一個不可思議的場景——那個狡詐的瘦子居然正驚恐地縮在他房間的門底下。
林槐對他發表了“?”的感想,瘦子見他帶著一個男人回來了,依舊連滾帶爬地撲過來、顫顫巍巍道:“大哥,你大人有大量,求求您,讓我和你一起睡覺吧。”
楚天舒:??
“這就是你說的沒有奇怪的人嗎。”楚天舒回頭道。
林槐:……
瘦子實在是太不依不饒,且把鼻涕往林槐的身上蹭。楚天舒於是開朗地笑起來,對林槐道:“你先進房間,我打聽一下他到底想說什麽。”
林槐:?
接著,他就看見楚天舒把瘦子拖到了牆腳,在打過他後從他口中聽出了事情原委。
林槐:……這可真是物理打聽。
“我沒說謊,我真的沒說謊!”瘦子顫抖著道,“他的身上真的有那種食物被煮熟的味道!我昨晚半夜醒來,看見躺在我旁邊床上的人已經不是人……而是已經被煮好、皮膚都泛著糖色的、像是肘子一樣的人!”
“可第二天早上起來,他還是一副人的模樣,笑嘻嘻地問我今天送完快遞、要不要去小吃街裡吃飯……可我知道,他已經不是人了!!”瘦子哭嚎道,“我不敢和他一起住,求求你,和我一起睡覺吧!”
面對瘦子的哭嚎,林槐皺了皺眉頭。他走向瘦子,冷冷地看著他。
許久之後,他歎了口氣:“你怎麽這麽不爭氣。”
瘦子欣喜若狂:“你答應啦?!”
“他嚇你,你也嚇他啊。你們都是死人,有什麽高低貴賤之分??”林槐說,“你不也已經死了嗎?”
瘦子:……??
在林槐的這一番話下,瘦子終於大喊著衝去了廁所。當他看見自己滿臉的劃痕、墨跡後,終於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在把那個女人的畫像送到那所滿是鬼學生的學校去供人塗鴉後,瘦子也與那個映照過他臉的畫像捆綁在了一起。女人臉上每被鬼畫上一道痕跡,他的臉上也因此同時出現一道痕跡。終於,在林槐不在的昨天晚上,那些跳橡皮筋的鬼學生們嬉笑著、玩鬧著……
用美工刀,一刀一刀地、切開了畫像女人的照片。
而原本躺在床上的瘦子的臉,也在月光下被切割、裂開、並最終……淪為已經死亡的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