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有人一起走,我不信他們能……”秋然也說。
可就在此時,他們聽見了林槐的笑聲。
“各位先生女士,我和你們的提議恰好相反。”
他說著,用手指撥開窗簾,看著窗下的景象,和在短短的時間內,越來越多的匯集在這條街上的人流——這樣的景象讓他感到眼眸微張,像是許久之前他也曾經見過這樣的場景。
那是什麽樣的場景?
那些人詰問他、追捕他、把他當成瘋子,貪婪地讓他交出所有的鑰匙……
只有極少的圍攻他的人是想得到鑰匙、進入“門”內成神。對於絕大多數的人而言,那些鑰匙就像是核彈。他們不會使用它們,卻要將它們作為威懾其他玩家、建立自己勢力的依仗。他們口口聲聲說著仁義道德,心裡打的卻只是讓林槐交出鑰匙,進行瓜分的主意——他們無法對地圖在手的辰星動手,卻能對當時的林槐動手。
而且他們不相信林槐會使用鑰匙……只是為了追逐自由這種胡話!
可那些自以為有依仗、能夠憑借人數輕而易舉地壓製林槐一切反抗的人卻萬萬沒想到,看起來獨自一人的他面對排山倒海而來的攻勢,面對槍林彈雨,面對絕境的慘劇,卻在流著血、大笑著做出了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直接玉石俱焚地打開了門,進入了門內。
林槐從回憶中返回現實。他看著街道上越來越多的人影,知道如今的他——進入“門”,又生還歸來的他,比起過去還要更加具有誘惑力。
誰不想得到他、挖掘他的秘密呢?
他對他們的誘惑就像是一個在海棠ABO文的純A軍隊裡裝B的omega,一朝進入發情期泄露有如生化武器的信息素……
盡管他和這個比喻的相似點只有他和那個omega都一樣喜歡裝B。
“到現在為止,他們應該不知道你們的身份,又或者,是重點抽查你們——他們只是衝我來的。”林槐撥著綠植的葉子,“我需要你們現在喬裝、混進人群裡離開,抵達對面的傳送陣。到了傳送大樓後,裡面禁止鬥毆與沒有傳送票的人進入,你們就安全了。在那之後,我就會過來。”
“可是樓下有那麽多人。”曲昧反駁道,“林哥,你想裝逼也要有個限度……”
林槐低頭笑了笑。
“事實上,如果一起行動,你們才會是給我拖後腿的人,不是麽?”林槐說,“現在走吧,少像少年漫裡配角領便當之前那樣說一長段話了,有什麽告別的話,等到了傳送大樓再說。”
幾人沉默地看著他。
“你們還不打算走嗎?”
其余幾人終於在葉湘湘的催促下一起離開了。離開時,葉湘湘回頭道:“你們的大腿記得給我抱。”
若水也走了,她拍了拍林槐的肩膀,不語。
光透過窗玻璃照射進來。林槐站在百葉窗後,臉被分割成一橫一橫。如今他身邊只剩下楚天舒了。
“這次可別想打暈我。”楚天舒拍拍他的肩膀,爽朗笑道,“我們一起走。”
“嗯。”林槐道,“這次鑰匙也不在我手裡啊。”
“少貓貓祟祟地試探,只要你活著,我就不會用它們。”楚天舒摸了摸鼻子。
林槐在他身邊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楚天舒於是又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大街上的人越來越多了。在確認若水等人安全離開後,林槐走向樓下,楚天舒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白皙的脖頸。
在他們下來的那一刻,一樓的辦事大廳便安靜了下來。
一個人。
十個人。
幾十個人。
幾十個能夠進入辦事大廳的人,默默地轉過身來看著他們。那一雙雙眼睛黑白分明,卻偏偏釘在他們的身上。他們像是光明正大的窺視、監視、甚至於……
像是看著非人的存在。
如果不是因為辦事大廳裡不允許發生鬥毆,很難想象林槐如今會淪落進什麽樣的境地。
而林槐卻嗤地一聲笑了。
他抬起下巴看向眾人,先是看左邊,然後看右邊,最後,他抬起雙手來往下壓了壓,道:“你們不打算給我讓路麽?我知道,在大廳裡,你們可沒辦法對我出手,不是麽?”
他的姿態是那樣肆無忌憚。在短暫的沉默中,人們為他讓開了一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