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好像是真的害怕了。
他害怕他死,害怕他被那隻女鬼帶走。他甚至不敢在楚天舒被鬼“上身”時打他,被他壓在桌上時,惱怒而氣憤,卻一時都不敢下手。因為他顧及到……自己可能會因此受傷。
原本還在嬉皮笑臉,討原諒的他在這一刻,也沉默了。
“其實……我沒那麽脆弱的。”楚天舒摸了摸他的後頸,“以後就算真的發生這種事,你想怎麽打,就怎麽打好了。只要留著一口氣,我就能回營地治療。”
林槐窩在他的手臂上,他沉默了很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楚天舒:……
一個從來不會有任何顧忌的人,因為他而有了顧忌……這是一件多麽讓人……心動,滿足,心酸又會忍不住憤恨自己的事。
他突然就很想把自己覺得最好的一切都給他。如果他有一整個世界,那他會把這一整個世界做成最好的世界,然後把這一整個世界都送給他。
一時間,他的眼前突然有些恍惚。
他仿佛看見自己正處於一間出租屋中,又仿佛意識到,這只是一場幻覺。
“我真罪惡。”楚天舒最終說,“唉,我真是個罪惡的男人。”
林槐:……
楚天舒總有滿嘴的騷話可以說。然而在這一刻,他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他只能想著,如果林槐還想咬他,他就把手腕給他,把手臂給他,把腿給他,脖子給他,他想咬哪裡就咬哪裡,咬得遍體鱗傷也好,咬得鮮血淋漓也好……直到他消氣為止。
“我下次不會了。”楚天舒道,“睡吧,明天八點我叫你起床。”
林槐:“哦,那謎題……”
“明天再說。”楚天舒道,“我已經找到了破解這道謎題的辦法。”
“什麽辦法?”
“屏風,那幅‘梅’畫,在屏風上。”楚天舒道,“明天問診時,我們就可以作畫了。”
他們躺在床上,很安靜地度過了一個小時。在迷迷糊糊臨睡前,林槐聽見楚天舒說:“哦,還有一句話忘了說。”
林槐:“對不起?原諒我?還是……”
楚天舒把他翻過來,在他額頭上啵唧了一口。
“晚安。”
林槐:……
他們度過了安詳而寂靜的小半夜。然而半夜的東殿裡,瘦子再度被一陣濃香所吸引。
他雙眼通紅,流著口水,一步步地循著味道的方向,在梅莊中行走著。
諸多枯萎的梅樹在風中輕輕搖曳,梅影纏繞在他的肩上,他對此恍若未聞。
最終,他來到了一間昏黃的建築前。
是白天的書房。
書房內隱隱約約似乎有人影閃動。他趴在紙窗上,貪婪地嗅著其中的氣息。
“真香啊……”
他說著,口水沿著他的下巴,流了下來。
“夫君……”
窗內屏風上,映著兩個人的影子。
“你不能再辟谷了,我們走吧,離開這裡,回江南去。沒有人會嘲笑你,沒有人會冷落你……”
“……”
“夫君!”
屏風上的兩人爭執著,突然之間,傳來了碗盤被打碎的聲音,和女人的驚叫。
“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