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這個動作換到兩個男人之間,那麽,他們此刻的姿勢可以說是相當的曖昧。任何一個路過樓梯間的人都會覺得這兩個男人之間有問題。然而這個動作如今卻發生在一個男人和一條哈士奇之間。因此,任何一個路過樓梯間的人都只會覺得這個男人的腦子有問題,又或者,覺得自己的眼睛有問題。
樓道裡的光線不是很好,如今是晚上,更是陰氣重重。林槐大半張臉被埋藏在陰影裡,眼神晦暗不明。
他的表情相當高深莫測,
“對於我怕貓這件事,你怎麽看?”林槐涼涼道,把臉湊近,用漆黑的眼睛逼視著他,“你覺得……”
他的鼻尖猝不及防地被舔了一下。
林槐:!!!
常年喜歡抓著人下巴拷問的他頭一次遭遇了人生的滑鐵盧,畢竟從來沒有人會不要臉到舔他一口的程度,這是人形狀態的楚天舒都無法擊穿的下限。
他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你你你……”
“很可愛。”楚天舒汪了三聲。
他用爪子搭在林槐的手上,使他不能放開自己的下巴。林槐卡了一下,又道:“其他呢?”
楚天舒:“唔,以後可以依靠這點對你進行惡作劇?”
林槐:……
場面一時相當地寂靜,林槐的臉突然有點熱。
他遊移著自己的眼神,好半天才道:“你……”
他“你”了一下,又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林槐維持著捉住楚天舒下巴的姿勢,他垂下眼,似乎是在思索。
“不能讓這件事再度發生了。”他突然痛定思痛般地道,“一個強者,不能留下任何明顯的軟肋和弱點。”
他下意識地又要用手指敲東西,然而這次他握著楚天舒的下巴,於是隻好敲他的下巴:“我曾經看過一段有關恐懼的名言。”
“……我們遇到什麽困難,也不要怕,微笑著面對他,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恐懼,堅持,才是勝利。”林槐面無表情道,“所以我要……”
楚天舒:“你要揍貓,和貓打架?記得先打狂犬疫苗。”
林槐:“我是那種無聊的人嗎???”
他有些不滿地把楚天舒的下巴又拖過來,自己卻在持續思考。
他說這番話倒不是空穴來風,畢竟怕貓這件事,的確是他的一個弱點,就像很多人也會怕鬼一樣。
系統裡的副本多種多樣,說不定哪天他就被迫進入一個貓之國,去做和貓有關的任務。如果他繼續對此抱有ptsd的態度,那麽這勢必會成為一個很大的影響點。
在楚天舒面前丟臉就算了,林槐絕不允許自己在其他人面前裝逼時,被一隻突然闖入的貓打斷。
這就好像一個名叫張三的反派西裝革履地突入富豪們的慈善晚宴,抬著機槍發表瘋狂演說並大笑。所有的富人都因此瑟瑟發抖,被他身上黑暗的氣息所震懾。
然後下一刻,路邊跑來了一隻黑貓。
在下一刻,法外狂徒張三便驚恐地爬到了電線杆上,逼格全無。
……林槐決不允許自己變成這個故事裡的張三。
他繼續思考著,楚天舒卻突然發話:“你應該是怕……貓爪子撓你?”
林槐:“嗯。”
“那,我這裡倒是有個好辦法,能夠讓你足夠接近貓脫敏,並且能夠保證你絕對不會被貓爪子撓到。”楚天舒真誠道。
“什麽好辦法?”
林槐有些心動,楚天舒於是低聲道:“你過來,我小聲點和你說……”
林槐維持著捏住對方下巴的姿勢靠近。
楚天舒剛要張開嘴,林槐身後,便傳來了東西落地的聲音。
兩人愕然回頭,只見東西落在地上的,正是提著垃圾袋的畫家與粉毛衣女人。
“我……”粉毛衣女人磕磕絆絆地說,“我……就是下來扔個垃圾路過,我……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