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淺淺的插在他的耳孔裡。那個人還在不緊不慢地說著:“這個從小不學無術的罪犯,唯一值得被稱道的便是他在殺人一道上的天才。他最後的作品,是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殺人方式,而被殺的那個人,是他自己——你想知道他是怎麽自殺的麽?”
“他將竹筷對準了自己的耳朵,然後——”林槐貼向男人的耳邊,“狠狠一拍!砰!”
他的左手,也在那一刻,狠狠地拍到了竹筷的旁邊!
“啊啊啊啊啊!!!”
男人像是篩糠一樣地抖著,渾黃的液體順著他濕透的褲襠流了下來。
“……筷子穿透了他的耳膜,扎進了他的腦漿。”林槐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睥睨著癱倒在地上的男人。
那隻筷子被他隨手扔到地上,發出“當啷”的響聲。
“你看啊,這種無能為力、任人宰割、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的感覺——”年輕人輕輕柔柔地說著,“就叫絕望。”
他彎下腰,笑意盈盈:“你想死?覺得死亡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偏不讓你現在就死。如果我是你的話,會找個地方藏好,並期待著明天不會被我發現,不過——明晚七點,你總要去那個女人的家裡的,不是麽?”
他輕輕拍了兩下男人的臉,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杜重山目睹了這一整幕。他沒有理會癱倒在地上的男人,想了想,拖起路錦,跟著林槐走進了大紅樓。
“喂!”他在後面喊著,“監獄裡真的發生過這種事?”
林槐走在樓梯上,頭也沒回:“我編的。”
杜重山:……
“……誰會用筷子這種東西求死啊,嘖,這絕對是最可怕也最絕望的自殺方式了吧。”林槐隨口說著。
他回到二樓時,卻看見地上有一條透明粘液的痕跡,沿著樓梯口向內,一直延伸到了……
普通男人的房間。
“說起來,”杜重山無意地說著,“之前你們還沒回來時,那個樹人順著樓梯爬回來,進屋了。”
粘液裡絲絲縷縷,像是有很多細小的藻類在浮動。剛剛還在嚇人的林槐“……”了一下,並自覺地離它遠了點。
“你真要暴打115個惡靈?”杜重山還在他身後聒噪,“你能行嗎?你怎麽想的呢?”
“你幹嘛這麽關注我?”林槐終於失去了耐心,“你很閑嗎?”
“怎麽說,因為你還真的挺有潛力的。”杜重山撓了撓頭,“要是你沒死的話,我還挺想邀請你加入辰星的……”
林槐:“……你是指那個全是背叛者和你的組織嗎?我為什麽要加入這樣的組織,因為可以報銷嗎?”
“有一說一,辰星非常優秀,的確是報銷制度最完善的傭兵團。”杜重山豎起大拇指。
林槐:……
他莫名其妙地感覺這個杜重山似乎想在招徠他之後、便天天讓他打工、把他當成韭菜來割、並以此獲得更多報銷額度……因此他只是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便拖著路錦進了房間。
俗話說得好,一人難敵百手。想要和一群惡靈作戰,的確是一件很難的事。林槐靠牆坐著,思考了一夜。
半夜時,一牆之隔的普通男人的房間裡傳來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從中間爆裂開了。林槐對此並不關心。
‘要不然,從城裡出去?’
一個想法從他的腦海裡冒了出來。他記得那個肌肉男是在昨夜逃出的女兒國。
‘……不戰而逃可不是我的作風啊。’他在心裡歎息了一聲,用一隻手撐住了額頭,‘所以……’
‘高達什麽時候來?’
在想了大半夜後,他總算決定在太陽升起前小睡一會兒。然而剛離開了自己依靠的牆,一起身,他便覺得有些頭暈。
林槐:“?”
他總覺得自己滑了一下,這實在是太不正常的一件事了。
另一個疑問突然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既然隻依靠敲風鈴就能夠判斷誰是人,誰是鬼,那麽設置編號又有什麽用?’
‘而且為什麽,要把指認的時間設置在第六天,卻把進入房間的時間設置在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