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伸出手指，蹭了蹭那片濕潤。

有點油膩。

“是油？不是水？”

他將手指湊在鼻子邊聞了聞。身為厲鬼，他對氣味極度敏感，他能聞出來，這個味道似乎並不是水的味道。

而是……油的味道。

為什麽臥室與浴室相隔的牆裡，會有油滲出？

那四條奇怪的形狀還分布在牆面下方，並排著立著。林槐回過頭去看陽台上，女人背對著他，還在打著電話。

窗簾被風吹起，遮住了他們之間的視線。林槐抬頭，看向那幅巨型的油畫。

“不行，按我說的這樣辦，這樣，就這樣……”

女人的聲音還在持續，一時半會兒，她應該是不會回頭了。

林槐抿住了嘴唇，他輕輕地捉住了油畫的邊緣，將它從牆壁上摘了下來。

出乎意料的是，這幅油畫，似乎相當地好取下。

“我都說了，不行，不行，聽我的……”

女人的聲音還在持續。

林槐手臂使力。他擔心女子回頭，發現他的異常舉動。女子覺醒厲鬼身份不算什麽，然而林槐實在善良，他不忍心嚇到這名女子。

終於，油畫後的牆紙出現在了林槐面前。

原本被油畫遮住的位置，出現了兩個橢球形的油漬。它們和林槐等高，並排地映在牆紙上。

而在那橢球之下，似乎還有一塊長矩形的油漬。

林槐看著它們，瞳孔微微收縮。

他總算知道那四條油漬是什麽了。

那不是浴室透過牆壁的水漬……而是四條人腿！

兩朵玫瑰盛放的油畫下，米黃的牆紙之下，逼仄的房間裡，過厚的牆中……

有兩個融化的人！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林槐伸出細白的手指，捉起油畫，就要把它往牆上掛回去。

然而在他舉起油畫的瞬間，他的身後，已經傳來了女子陰冷的聲音。

“你找到牆壁漏水的原因了嗎？”

第228章我的臉很乾

一陣輕風，拂起了窗簾。

林槐沒有回頭。他知道，此刻女子正握著手機，站在他的身後。

林槐的聽覺相當靈敏。然而聽覺靈敏如他，居然也沒有聽見女子的腳步聲。

可見成為鬼，確實會給每個人都帶來翻天覆地的改變與成長。女子身為一隻厲鬼，就連只在腳步聲的方面，也成長了不少。

“沒什麽特殊的東西。”林槐若無其事地將油畫掛了上去，“就是……”

“就是什麽？”

女子陰冷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她似乎很是不依不饒。

陰寒的氣息向著林槐靠近。林槐雖然不在意與人發生衝突，但他想起系統的要求，還是忍不住多出了幾分分寸感。

住戶不得發現自己已死的事實，不得搬離公寓……因此，不管牆壁中的屍體究竟是誰的，讓女子知道牆裡有屍體，並因恐懼而搬出，都是一件很不明智的行為。